薛青戈将空着的那只手伸了出来,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你啊你啊,什么时候这般油嘴滑舌了。”
言星止将食盒打开,口中道:“这天底下啊,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我了,我可是皇帝啊。”
薛青戈帮着他把那盖放在一旁,又将里头的碗拿了出来,笑道:“对啊,你是天下的皇帝,可在我心中,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夫君罢了。”
待她将东西拿了出来,言星止才瞧清楚,是一碗肉沫粥,煮得软糯适宜的米,大把大把的肉沫,以及上头一把切得极碎的碧绿的葱末,看起来直叫人食指大动。
言星止将勺拿了起来,不禁笑道:“我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有了这个一个蕙质兰心的妻子。”
薛青戈笑道:“多谢夸奖,快尝尝味道可适宜,缺不缺盐。”
言星止当即尝了一口,不禁笑道:“唔,味道刚刚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从前卿云和虞素矰去后薛青戈都是难过了许久,特别是对于虞素矰,不知道多久才从悲痛之中走了出来,现下这般,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从中走出来。
因为里头的薛青戈哭得太过伤心,哽咽到已是发不出声音,红绡知道,现在并不适合打扰她,薛青戈此时只需要一个人默默地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红绡顿了一顿,当即转身去了,打算再换盆水来。
薛青戈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好不容易地才平复了下来,狠命地将眼泪尽情擦了,想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红绡端着水和帕子进了来,也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口中与她道:“他们都睡去了,我想着要温水才好,索性至后院拿了柴临时烧了些水,公主没有等很久吧?”
薛青戈轻摇摇头,道:“没有,来吧,绡儿,放这里就好。”
薛青戈将帕子打湿了,并没有拧得很干,为白落羽仔仔细细地将脸和身上都给擦干净了,又同红绡一起为白落羽换上了衣裳。
待为白落羽收拾好,两人又一起协助将元帝给收拾好了,过程中自然是换了好几盆水的,其实元帝倒还好处理些,只是白落羽身上那么一个窟窿,换衣裳的时候,薛青戈都实在忍不住地眼眶又红了。
待将二人收拾好,薛青戈将二人换下的脏衣递给了红绡,道:“绡儿,帮我去把这些都给烧了。”
红绡不禁有些一怔,薛青戈偏头看了元帝和白落羽一眼,道:“愿父皇母后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家,亦或是与帝王王爵之家有任何粘连。”
本来二人明明是可以逃走的,只因责任二字,是责任,限制了元帝的脚步,他是乾国的君主,便不能苟且偷生,而白落羽虽然并不是为了责任。
只是,她太过于爱这个男人,若这个男人死了,她也不会独活,与其在世上每日无穷尽地思念,不如一起死了,不得不说,也算是个极完美的结局了。
本来,她会是一个极幸福的女人,在明宗过了极为开心无忧的少女时期,只不过在刚刚嫁给元帝的时候,那时候先帝还在,昭平长公主也还在宫内,过惯了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突然步入皇宫之内,自然是十分地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