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戈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只能嵬嵬颤颤地伸出手去,将药给端起,一饮而尽。
绿鸢和绿萝不禁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绿鸢上前将药给撤了,绿萝上前将那盒子打开,只见里头被分成了好几格,放有不同的蜜饯。
薛青戈赶紧伸出手去抓起几个就往嘴里送,像喝了毒药似的。
绿萝不禁失笑,“公主今日难得这么好说话。”
绿鸢和绿萝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是她们像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们出生在一个小门小户,虽不很富,但也并不是很穷,因此生活倒也过得不错,也算是小小的书香门第了。
绿鸢和绿萝算是她们的本名,只是她们从前叫孟鸢和孟萝,她们的爹是老一代的读书人了,不过在对女儿的教育方面似乎没有什么偏见,也并未讲究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反而亲自教她们习书。
孟老先生膝下无子,唯她们两个女儿,别人都说让他再纳个妾,孟老先生其实也并不算老,五十都还未到,但仍有些意气风发的意味。
但孟老先生却很不愿意,觉得自己膝下能有这两个懂事乖巧的爱女已经很好了,因此次次都回绝了。
从有记忆开始,孟老先生便开始教着自己识字,绿萝打小便是个有些机灵的主,而作为姐姐,绿鸢自然是要沉稳许多,因此孟老先生总会让绿萝多跟着姐姐学学。
每当这时,绿萝就会笑着说:“既然有姐姐了,那我就负责开心好了。”
孟老先生也不禁失笑了。
遇事,绿鸢向来比绿萝要沉稳冷静许多,能想到的自然也多了许多,而绿萝每日里只想着如何开心,遇事只觉得,有姐姐在就行了。
最深的记忆,不过是在书房内,孟老先生教着她们习书,那书房外便是片小池塘,夏日的时候,总能听见蛙叫声,但里头种的荷花却是极其好看,亭亭玉立,总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绿鸢最喜坐在窗边习书,吹着自窗外而来的凉风,岁月静好不过如此,但绿萝可坐不住,她多半会在府中到处跑来跑去。
若这般的日子能往后延展下去,也不知后头会是个什么景象。
后来,孟老先生突然的便去了,半夜突发疾病。
因事发突然,已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孟老先生本就是家中的顶梁柱,这顶梁柱一塌,家中自然便废了。
孟夫人一向体弱多病,不料什么事务,二太太便是绿萝的娘,家中事一向是由她照料着的,谁知她竟卷了家底与人私逃。
仿若晴天霹雳一般,孟夫人一下子便病倒了,连孟老先生都只能摆在灵堂不得下葬,因为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