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时很是安静,许久,才等到莺儿端着碗药进了来,走过来与薛青戈道:“公主,这是许太医开的方子,道是能,兴许能多撑一会儿。”
薛青戈未应声,直接倾身上前轻声唤道:“卿云姐姐,卿云姐姐?该喝药了。”
唤了好几声卿云才睁开了眼来,薛青戈将她扶起,身下垫了大迎枕,又让莺儿将碗递过来,薛青戈本怕有些烫,想让摆张小桌上来,莺儿道:“我特意放了放,如今温度刚刚好。”
薛青戈心里对她多了几分赞赏之色,便将碗拿了起来,将卿云口中的人参拿了出来放到盘子里去,从碗中舀了一勺递到卿云嘴边,卿云顿了顿,方缓缓张嘴喝了。
翠珠递上帕子,薛青戈接过帕子替卿云擦了擦嘴,又喂了一勺,卿云缓缓喝了,如此反复,好不容易才喝了大半碗去。
薛青戈正是庆幸幸好这药快喝完了,卿云却突然皱了皱眉,突然伸出手来将嘴一捂,倾下身来。
幸而翠珠眼疾手快,将痰盂递了过来,卿云身子一动,一时将药皆吐了出来,薛青戈忙将碗放了,过去顺着她的背。
待卿云吐干净了,薛青戈为她擦了擦嘴,将她扶着躺了回去,卿云咳了咳,方轻声与她道:“你。。。。咳咳,何必呢。。。。咳咳,让我去了就是了。”
“你不许这样说!”薛青戈唰的一下泪就下来了,拼命地摇头,“卿云姐姐是要活的长长久久的!”
卿云只是闭目落泪,薛青戈又拿了参片让她含着,看了情形,直到深夜才回了菡夽殿去,还让翠珠一看见情况不对便去告诉她。
一回了宫,绿萝和绿鸢忙迎了上前,见她的脸就知情况不好,因此没有多说什么,绿萝也难得的没说几句话。
待洗漱一番,薛青戈方上了床去,绿鸢将帐子放下,却未直接吹灯,而是道了句:“公主想宽些,总会好起来的。”方吹了灯去了。
薛青戈身子平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眼睛忍不住闭了闭,方将身子侧着眼睛闭上了,却是久久未睡着,翻来覆去的,直到丑时方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还没觉得睡上多久,便听的隐隐约约有敲门声和呼喊声,且一声连着一声,直搅得她睡不安眠。
突然的,她睁开了眼,外头的声音才越发清晰过来,薛青戈登时清醒了过来,听得绿鸢道:“公主,不好了。”
薛青戈本就极晚才睡着,这下子看着外头天都还是黑的,也不知才睡了多久,因此头有些晕晕沉沉的,顿了一顿,坐起身子来,方扬声道:“进来吧。”
绿鸢推门进了来,道:“公主,卿掌乐,去了。”
薛青戈脑中一阵轰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脑内乱成了一团浆糊,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似的,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就听见一个声音在怔怔地道:“卿云姐姐,真的,去了?”
绿鸢脸上亦是满满的于心不忍,出声道:“公主殿下,请节哀。”
薛青戈的声音此时异常冷静,“给我更衣洗漱。”
当即绿鸢和绿萝杏儿几人来给她洗漱更衣,特意着了件月牙白色衣裳,鬓间插了朵茉莉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