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营帐之郑
墨澈甫一进去,便落座在虎皮榻上,心翼翼地抱着落悠歌。
落悠歌却是紧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溢出点点冷汗,她乖乖窝在墨澈怀里,一动也不动,牙关咬紧,压抑着心口如同千万只蚁虫啃噬的疼痛。
空噬毒发。
幻真泪血祭认主之后,落悠歌的精血还未养好,便擅自启动了幻真泪。
是以她这回不仅仅是因为擅自将封印住的内力启动,还因为初次使用幻真泪而受到反噬。
墨澈抚摸着她背部的手掌轻轻揉按,源源不断的内力输进落悠歌体内,他开口,声音竟出其的低哑温柔。
“乖,疼就喊出来。”
落悠歌蹙着眉头,撑起眼皮抬眸看着他,墨澈此时的目光像是流泻的一汪湖水,清远而静谧。
大抵是见多了墨澈平日不可一世的样子,如今他温柔起来,落悠歌竟然微微怔住,总觉得像是幻觉。
酒劲明明已经控制住,可偏偏此时又上涌。
落悠歌本已死死控制住的疼痛,因她微醺而涣散的意志而又席卷上来。
“嗯……”压抑的痛呼声从嘴角溢出,墨澈能明显感受到怀中饶挣扎。
墨澈心头顿紧,声音都不自觉放的很柔:“落悠歌,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本王在呢!”
“落悠歌……”
“悠儿,乖,很快就不疼了……”
半晌,落悠歌终于不再挣扎,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墨澈看着她苍白孱弱的脸,面上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须臾,鲜血竟慢慢从落悠歌口中溢出!
她压抑得太紧,太猛!
又如何抵挡得住空噬爆发,幻真反噬的疼!
“无寂!怎么办!”
墨澈几乎疯狂,看着她疼,自己却无能为力!
生平第一次有这么无可奈何的时候!
无寂立马把住落悠歌的脉,眉头紧肃,面色复杂,大声道:“王爷,脉象紊乱,与走火入魔相似,但又不是,这……”
无寂的额头也全都是汗,王爷急得像是要杀人一样,可是王妃娘娘的脉象他实在无法参透!
换言之,这疼,就只有拼命忍过去才行!
“王爷,只能用银针暂时缓解王妃的疼痛!”
无寂实在无法,只能抽出银针朝落悠歌几处大穴上扎去,落悠歌还在挣扎,墨澈按住她的手腕,明明都已经气急怒急想要杀人了!此时竟还能温柔再哄。
“悠儿,乖,别动,有我在……”
营帐中闻讯而来的槿嬷嬷,铁虎将军,宇文适等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怔,王爷这是该多心疼王妃啊!又有多么无能为力。
何时见过王爷这样耐心,这样恳切的哄一个人?可他现在,就是在哄她们的王妃娘娘啊!他甚至都不用“本王”来自称,只想给怀中女人再多一点支撑,恨不得她的痛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落悠歌脸歪在他的胸口,意识几乎都要涣散,全身上下每个地方能感知到的,就只有滔的疼痛!
她拼命忍着,忍到全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
空噬倘若毒发,便如同千万只蚁虫一同在心口噬咬,密密麻麻钻进每一处血管,一点一点噬掉血肉。
“悠儿,乖,一定会没事的……”
槿嬷嬷心疼地看着落悠歌,几个月的相处,她早已把落悠歌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如今看着她宛如烈火焚烧的疼,连周身血管都暴起,变得有些青紫,她泪流满面,多想为她分担!
“落悠歌!本王错了!”
“我不该罚你的酒,我不该让你难堪,更不该不相信你!”
“从今往后,无论你想办谁,本王绝不姑息!”
“落悠歌,你听到没有!”
堂堂东雍澈王,如今竟然像一个女韧头认错,还如此恳切,如此卑微!
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无人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