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不可能永远留在北幽宫!”南宫玦的声音有些沉。
“为什么不能?”风云生挑了挑眉,“只要我想让她留,她便走不出北幽宫。你应该知道,我完全可以这么做。”
“如果她已经有主了呢?”南宫玦淡淡问。
风云生眯了眯眼睛,“那便杀了。”
“杀了?”南宫玦笑了笑:“云生,你不能总是如此自负。”
“有什么不可能?格杀不论,山海可平。”风云生道。
“若是云阁倾全部之力对上北幽宫,即便撼动不了根基,却也麻烦不,到时候宫主或许会大怒,若是查清了事实脉络,云生,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威胁我?”风云生冷笑,“南宫,我这么多年你总有一段时间会离开祭司殿,借口在外游历,现在看来,使臣宫里的那位云阁阁主是冒牌的,至于本尊,就在我眼前吧。”风云生道。
南宫玦抻了抻袖子,一身雪白,如同拂去碎雪,他不发一言,算是默认。
风云生眯了眯眼睛,周身瞬间阴森寒凉。
在他眼前的,一个云阁之尊,一个云阁之主,恐怕下人也想不到最为神秘的云阁两主,就是他面前这两人。
“总归极乐之宴也快开始了,云生,你努力了那么多年,背后想扳倒你的人不少,但愿你,不会因为这些事功亏一篑。”
风云生脸色阴沉。
南宫玦完,走过去牵过落悠歌的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再不顾身后的人怒气汹涌。
当着风云生的面直接带走了她,南宫玦也是个厉害角色啊。
落悠歌一直跟南宫玦出了观风阁,北幽宫处处夜明珠照亮,即便夜晚也如同白昼,堪称不夜之城。
落悠歌站在高处,还能看得见山脚之下的宫殿里,一片歌舞升平,繁华灼亮。
南宫玦解下外衣披在落悠歌身后,为她系好颈下的丝带,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再无寒风。
“落落,对不起。”南宫玦忽然道。
落悠歌抬眸,他道什么歉?
南宫玦揉了揉额头,叹道:“没能早一些找到你,是我的过错。这些日子云生一直在想方设法转移我的实现,我虽明知道你就在这山上,却哪里都找不到你,果真没用。”
“那有什么,他虽然将我困在观风阁,却半点也没亏着我,吃喝用度也一丝不少,就是有些闷而已。”落悠歌笑着道。
“还没什么?如果我今日不是恰好赶到,你险些就被他,诶,你让我什么好。”南宫玦捏了捏落悠歌的鼻子,落悠歌眨了眨眼睛,看着南宫玦半也缓不过神来。
怎么会有人,连生气都生的这么温柔啊。
远处灯火辉煌,夜明珠朦朦胧胧混合着月色撒下,像一片云霞。
而南宫玦就站在这一片云霞前,他白衣飘飘,肌骨晶莹,高山雪莲一般纤尘不染。
她身上也披着他的外袍,白衣恍惚,如雪飘逸,周身都是暖意融融。
“谢谢你。”落悠歌抬眸看他,纤长的睫毛闪着夜明珠的微光,瞳孔像是沉淀了漫星子,那样的眼神让南宫玦移不开眼。
“我们不过认识了短短几而已,我的意思是在我的记忆里只有短短几,你能为我做到如此我很感激,这种被人时刻惦记着的感觉很美好,也很温暖。能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一定是很幸阅事情。幸好我运气不差,将来你若是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因为你这个朋友,我落悠歌交定了,不管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夜幕之下,南宫玦唇色如樱,像是一捧未经尘世沾染的雪,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眸光中一片暖意。
许久之后,南宫玦才道:“落落,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过的封印的事?”
落悠歌点头嗯了一声,“我们要现在去解封印?”
“再发生如今一般的事情,我不放心。准备好了吗?”
落悠歌心底有些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她抬眸看着南宫玦:“嗯。我都听你的安排。”
不多时,南宫玦带落悠歌去了祭司殿。
外面一片歌舞升平,可是越接近祭司殿就越是寂静,那条长长的走廊映衬着青色的月影,光影在树叶间交织,沉沉浮浮。
一路进去,人迹难寻,隐隐可以听到一些钟声,亘远神秘。
南宫玦朝一路有着亮光的屋子里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了脚步,温声喊道:“爷爷。”
落悠歌站在南宫玦身后,屋内的景色看不太清,不过想来南宫玦喊的人应当就是北幽宫的司命——南宫成越。她正想着,屋里走出一个老头,头发已经花白,衣着仍然一丝不苟,即便早已是满脸皱纹,眸光却很精亮,他拄着拐杖走出来,看着南宫玦道:“找我老头子什么事?”
“爷爷,我今是来解封印的,如今人我已经带来了。”
“什么封印的事儿?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告诉你,这什么封印我老头子不解,也不会解!”老头吹了吹胡子,剁了剁拐杖,又道:“玦儿,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你记住你自己是北幽宫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触碰不得,你心里总要有数!”
老头的声音有些沧桑,却很沉,沉得不敢让人多置喙。
“爷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自然知道。您现在这般教训我,等您看了那封印,就不会再如这般了!”
南宫玦完,回头对落悠歌温然道:“落落,爷爷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心里不必介怀。”
落悠歌点零头,面上微笑,空噬一事本来就是北幽宫的禁忌,让北幽宫堂堂祭祀冒着冲犯禁忌的危险为她解开这封印,原本就是强人所难的事情。
总之,得之她幸,即便南宫成越真的拒绝,落悠歌也不会怨恨,不会遗憾。
南宫成越早已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屋内,南宫玦皱了皱眉,牵着落悠歌跟了上去。
“别跟着我老头子进来,瞧着你就烦!”
南宫成越察觉到脚步声,闭着眼睛怒喝道,而南宫玦,却在门口之处就停了下来。
他等了半晌,不见动静,睁开眼睛朝门口扫去,这一眼扫去,便见到了南宫玦身边的落悠歌,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的模样。
一身潇洒利落的男装,眉眼精致英气,眸光清澈透亮,端端站着,难掩风轻云淡的坚韧。
南宫成越看到那张脸不由一震,他面色微微颤了颤,情绪的起伏压在沧桑的皱纹里,轻易不与人见。
可那眸中的一抹惊色,还是落到落悠歌的眼睛里。
怎么回事?
“爷爷。”南宫玦温声道,这一声很轻,又含着一丝担心,把一时失神的南宫成越拉回了一丝理智。
须臾,南宫成越似乎回了神,眼神从落悠歌身上移开,闭了闭眼睛,似乎要压下眸中情绪。
半晌,他低低沉沉问:“什么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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