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出来了？”落悠歌扫了一圈周围，喃喃问道。

墨澈嗯了一声，视线落到落悠歌身上。

那视线一如既往的幽深霸凛，却夹杂着一丝深沉的宠溺，将落悠歌锁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让她无所遁形，落悠歌的心忽然抑制不住地扑通跳起来。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移开眼睛看着别处，低声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去哪里？要不要回灵殿？”

墨澈恍若未闻，不答话。

落悠歌等了半晌，疑惑抬眸，墨澈邪气地挑了挑眉，她看着墨澈，不知怎么，忽然有些心虚。

她定了定神，又问了一遍，“你说我们从无念之境里面出来了，那些人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安全了？”

如今天色将暗，距离她落入无念之境的时候也才五六个时辰而已，风家人和各国使臣如今一定还在灵殿之上，尤其是阿玦和千魂，一定担心死了。“无念之境开合限制是三天，你若是真想光明正大地现身，也得三天之后了，否则风烈必然会对你的能力有所猜疑和忌惮，那个结果是你想要的？”

落悠歌顿时摇摇头，她自然不想。

多知道一点北幽宫的秘密，就更加危险一分。况且风烈本人那么多疑，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没准风烈还会特地去查清楚为何偏偏是她掉进了无念之境，而非灵殿上的其他人。

落悠歌想起了当时的幻象，眸光变得有些复杂。那个幻象和幻象里的乐声，着实很诡异。

万毒泉之事和隐瞒澈王妃的身份，已经让风烈对她有些不满了。无论如何，北幽宫里步步惊心，她还是越低调越好。

落悠歌抬眸看着刚才出来的地方，出口已经消失，隐在一片葱绿的山林里，再也看不出来哪里还有那般白茫茫的一片无念之境，她回头看墨澈，有些疑惑道：“既然你说无念之境是有开合时限的，可从我跳下来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六个时辰而已，那么我们刚才又是怎么出来的？”

“无念之境本是结界，通向灵殿的那个漩涡虽然是生门，但却是受制于五行的生门，不会时时刻刻开着，不过若是坐以待毙等上三日，便会被无念之境里的各种危险折磨，不等生门打开就会死了。我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是无念之境一处很隐秘的生门，算是投机取巧出来的法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落悠歌皱了皱眉，无念之境在北幽宫之内，而且落进无念之境里那么久也没见风烈派人来救，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此事是风烈一手谋划，专门为了对付她或者别人，而她恰好倒霉。可是风烈又哪里有动机害她呢，所以这个猜测不成立，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猜测，无念之境那一处隐秘的生门，连风烈这个北幽宫之主都不知道，是以所有人才会觉得掉进无念之境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那么墨澈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墨澈似乎看出了落悠歌的疑惑，他倒是很意外地耐心解释道：“传说云阁沧雪涯有一秘辛阁，收录天下数不清的秘密传闻，慕阁，也有一处不输于云阁的秘辛阁。其中恰好有一卷藏书，有无念之境的记载。”

落悠歌点了点头，想着原来是这样。

她当初在秘辛阁的时候一门心思全都在胭脂泪上，压根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现在想来多看一些书总是好的，如今不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吗，若是墨澈不是在那一瞬间与她一起掉进了漩涡，若是墨澈并不知道无念之境的生门，那她这三日就算能够活下来，怕是到时候也是满身狼狈。

提起云阁，提起胭脂泪，落悠歌忽然想起来了。她当时翻遍了秘辛阁里和胭脂泪有关的那些藏书，找尽了所有与诛心泪有关的记载，最后只得出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来，那一刻，她忽然知道该如何解诛心泪了。后来，紧接着便去了东雍，一刀杀了墨澈……

她忽然苦笑。

当时明明那么恨他，那么绝望，却还是在最后一刻想着他身上的诛心泪。诛心泪被屠弥利用，让墨澈几乎致命，说到底也是因她而起……落悠歌抬眸看着墨澈，攥了攥手心，轻声道，“你知不知道诛心泪……”

“我知道。”墨澈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