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次见他，她一定要问一句，屠弥，你真的开心吗。

回到你最深恶痛绝的废墟里，为这肮脏愚昧的一切，汲汲营营。

……

“姑娘？”知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落悠歌拉回放空的思绪，缓缓转过了头，看着知书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奴婢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反应，奴婢有些担忧。”

落悠歌舒了口气，声音有些哑：“我没事儿，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唏嘘。”

“姑娘是在想屠弥太子？”

落悠歌没说话，眼睛看向前方，清晨的北幽宫，静谧无声，远处宫殿的轮廓隐在一层雾气之后，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知书，你说人生那么短，与其用那么多时间去仇恨，为何不让自己活的快乐一点……我只是希望，他快乐。”

知书知道她说的是屠弥太子，关于姑娘和澈王爷，还有屠弥太子三人之间的事，她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

姑娘和屠弥太子兴味相投，引为知己，曾经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只是如今因为一些事，而无法再同之前一样。

知书道：“姑娘，奴婢只知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有时候，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去做出选择。可是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真的有权利选择自己。您希望屠弥太子快乐，但也有人是希望您能够快乐的，比如澈王爷，比如少祭司，比如千魂大人。所以姑娘，你现在为了屠弥太子如此神伤，也是不必的。”

落悠歌叹息了一声，“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世上，的确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她继续往前走，快要出了这院子，她回头对知书说：“行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我去议事殿找墨澈。”

知书低头应是。

落悠歌回过头，一路往议事殿而去。

半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北幽宫的层层楼阁在雨中显得越发庄重肃穆，雨帘细密，触面的雨有些凉。

落悠歌一路轻功如飞，只想尽快见到墨澈，所以脚下的动作丝毫不停，也丝毫不顾细雨打湿了衣衫。

不知何时，头顶上挡了一把伞。

霎时间细细密密的雨点都被隔绝在外，身后传来一阵暖意融融的气息。

落悠歌回头一看，微惊道：“千魂？”

千魂站在她身后，沉敛着眉目看她。

落悠歌看着千魂的模样，瘪了瘪嘴，想着千魂估计又要凶她了，她气息顿时压下了一截：“你可别再骂我了，我是看着议事殿很近，雨又小才没打伞的，再说了，我走到一半雨才下了起来。”

千魂沉着目光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回头一瞬间的失落模样，怎么，见着我不是澈王爷，遗憾的不得了？”

落悠歌摇着他的手臂，“绝对没有！你看我真诚的眼睛，你可别妄自菲薄啊……”

她一开始的确是以为是墨澈的，发现不是顶多讶异一下，哪里到了遗憾的程度了？

千魂切了一声，“一离开墨澈就失魂落魄的模样，落悠歌你羞不羞？”

落悠歌脸红了一下，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了他就失魂落魄了？”

千魂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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