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影面上浮起一丝淡漠的笑,“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颐气指使,永远享受着被人伺候,馝妃娘娘还以为现在是以前吗?”
苏清影往前走了几步,抬头打量了一眼破旧森凉的四壁,声音暗含讥讽道,“别说是二皇子了,就是您,现在不也是只能住在这破宫里不见天日么?”
“你住嘴!”馝妃面上浮现出几分怒气,厉斥她,“再怎么说你也是二皇子妃,我就不清楚了,延儿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过没有,像你这么下贱的女人,除了延儿还有谁会要你?”
馝妃的话半丝都没有留情,“识趣一点就好好跟着延儿,等他出了宗人府,将来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闻言,苏清影极尽嘲讽地笑起来,似乎在笑馝妃的愚蠢,居然这个时候还幻想着皇上会赦免墨延。
就算他能从宗人府出来,那也已经算是被废为庶人,从此就丧失了角逐皇位的资格。
“馝妃娘娘,是您傻还是我傻?安国公府倒了,丞相府倒了,你以为你们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记得您以前经常这么教训我呢,如今不记得了么?”
馝妃眉头紧蹙,刚要出声反驳,话到嘴边却想起如今再怎么反驳也是苍白无力。
毕竟,形势如此。
可是,馝妃还是沉声斥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被皇上禁闭在佛堂的时候也是延儿不顾流言把你带出来的,你知恩不报也就算了,但总不能违背你父亲的意愿吧?丞相如今有多看重延儿,你不是不知道。”
苏清影眼底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意,看着馝妃,一字一句道,“我倒是想听父亲的话,可是父亲已经死了,我听谁的话去呢?”
馝妃眸子忽然不可置信地睁大,唇瓣微颤着,“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咒你父亲死,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苏清影呵呵笑出声来,声音竟比这凄凉的夜『色』还要冷,“哦,我想起来了,我似乎忘记告诉馝妃娘娘了,父亲昨晚调兵造反,想救出你和二皇子呢,结果不料早就被皇上发现,当场万剑穿身而死的。现在,想必已经五马分尸了。”
如此惨烈的死状,从苏清影嘴里轻飘飘吐出。
仿佛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仇人。
馝妃死死盯着苏清影淡漠的讽笑,牙齿打颤,青筋从额角爆起来,压抑的声音仿佛从肺腑里挤出。
“你胡说,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声音渐渐由低声的自言自语,变成歇斯底里的嘶喊,馝妃再也维持不住从容的模样。
她探着身子猛的跑过来,似乎想要扯苏清影的衣衫,口中喃喃地质问着不可能。
挣扎之间,她被桌腿绊倒,额头撞在桌角的尖锐处,原本未曾恢复的伤口顿时被重新刺中,鲜红的血『液』透过白『色』纱布流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袭来,骤然让她失去一刻的知觉,馝妃摔在冰凉的地板上,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到头顶阴鸷的话语砸下来。
“这有什么不可相信的?你还真以为你们那点恶心的破事能瞒住皇上吗?
我告诉你!他根本什么知道!你不知廉耻地跟着我爹那老头子翻云覆雨,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若非皇上知道了这样的背叛,又怎么会对你们的处罚这么重!怎么会直接弃了墨延那个杂种!又怎么会狠心杀了我爹?
说到底,我爹还是被你害死的,你满意了?”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苏清影已经蹲下来,尖厉的指甲刺进馝妃脸上的肉里,掠过一些冰凉的泪,扯起她绝望的脸。
馝妃此时已经一动不动,脸上混合的血泪模糊了她的表情,似失去知觉一般,眼神中仿若丧失了焦距。
苏清影欣赏着她这幅模样,冷冷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要不是你和我爹那档子破事,又怎么会到了今天这种场面?全都是因为你!
一直以来,你恨不得能掌控所有的人,我爹,皇上,墨延,还有我,你都恨不得每个人能像人偶一般为你誓死效劳,今天你落到这样的地步,根本是你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