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玦盯着棋盘,这棋盘局势十分复杂,若说一开始的棋盘还有千万分之一的生机,那么他和楚天走的这几步,已经完全把路锁死了。
明显是故意为之,布下天罗地网,完全无解,一眼看去就是一盘死棋。
楚天指了指棋盘中央最混乱的四角,“黑子侵犯白子,白子自保,吞吃了精兵良将,瓦解黑子城墙,黑子锱铢必较,反咬白子脖颈,扼住了生死命脉。已经这般模样,除了硬拼到底,屈服黑子,白子还能突围吗?”
南宫玦沉默着打量棋盘,他眉头轻皱,似乎在思量什么,许久之后,才舒展了面容,他捻起一枚白子,扣了扣桌角,指节不轻不重,却铿锵有力。
桌上的红烛倏地晃了晃,两张脸隔着微醺的光柱,朦胧而冷冽,仿佛一场不见血的厮杀。
南宫玦轻笑,“我如果能解,楚帝许我什么,总需些赌注,才能激发胜欲。”
楚天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要什么?”
“我为何而来,就讨什么。”
闻言,楚天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神色微冷,气势非常人可比,“这么大的赌注,朕可无暇陪你玩。”
一半威胁,一半玩笑。
南宫玦看着棋盘,黑白两子的确僵死,他的白子狡兔三窟,已经输了两成,要是绝地反扑,那仍旧是输,归根究底,没有赢的希望,看上去黑子萎靡,白子占据上风,实则白子外强中干,一片废墟。
其实这盘棋,当年溪若姨并没有走到这样的极端,那原本是一局百转千回的轻巧的棋局,可在楚天这里,这棋局却变成了千万种不可捉摸的头绪,深沉,却弄巧成拙,终究是自己也被困住了,以至于两败俱伤。
南宫玦眸光忽然深起来。
他捻着棋子,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若是溪若姨还在世,见到如今的景象,物是人非,斗转星移,她还会原谅你吗?”
“放肆!”楚天怒摔茶盏,眯眼看着南宫玦。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风溪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