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刘底颤抖着声音低低呼喊。
面对三儿子的孺慕之情,刘勓看了刘底一眼,冷冷道:“大仇未报,何以做这等小儿女姿态,若是你大哥与你异地而处,定不会似你这等模样。”
刘勓此话一说,得了训斥的刘底,心中方升腾起的一丝不忍立时烟消云散,“易地而处,怕不是你是盼望着死的是我,而活下来的是大哥吧,可惜的是,你看重的嫡子,蠢笨如猪,这也算苍天有眼。”
刘底垂下头,将心底流露于眼底的恨意掩饰,道:“父亲,儿子只是挂心您的身体,而非怕了那无谋武夫。至于大哥之仇,人说长兄如父,大哥每每带着儿子读书解惑,却似那般屈辱死去,儿子又岂能不深以为恨!”
“今儿子蓄意靠近那匹夫,终于被儿子发现了他的死穴。”
刘底说这话时,不免想到幼时与大哥之间兄友弟恭的场景,因此缅怀之意情真意切,刘勓听在耳中,不免老泪纵横,道:“你好,你好的狠,难为你把你大哥这般放在心上。只不知那匹夫死穴为何?”
刘底道:“父亲附耳过来。”
刘勓把左耳贴近儿子,在刘底耳语数句后,双眼露出精光,道:“此话当真?”
刘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父亲稍安勿躁,此事乃儿子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刘勓想了想,道:“此事事关重大,为父还需亲眼一见。”
刘底正等着刘勓这话,却故意露出为难之色,道:“如今儿子虽侥幸取得匹夫信任,自己往来自无问题,若是带上父亲,只怕…”
刘勓道:“无妨,为父此去又不拿回此物,只把眼瞧上一瞧,只要此事为真,定叫这匹夫死无葬身之地,为你大哥报仇雪恨!”
“当日若非你耍弄聪明,怎会痛失嫡子,便是一条狗,在挨了打之后也要长些眼色,你却只顾自己心意能平,丝毫不以全族安危为念,今日杀你,乃是为全族考虑。”刘底眼见刘勓上当,想着徐披许自己的族长之位,心中火热,在心中给自己的行为寻了些借口之后,刘底道:“既然如此,父亲且随我来。”
刘勓与刘底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刘底默默在前,刘勓悄悄在后,在走到昔日池塘处的时候,刘底忽然回头,勐地把刘勓朝水中一推,在刘勓惊讶、愤怒、不解等情绪不一而足的复杂眼神中,将刘勓推落池塘。
刘勓虽然会水,但自从年老,已多年不曾沾身,连日以来,又粗食不饱,急火攻心,被冷冷的凉水一激,只觉得手脚皆软,用不出半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