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丁老头,又和丁老头掰扯两句,提着食盒回到了屋子里。
他打开木盒,望着金黄的乳猪正要开吃,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看,门前站着的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和王冲一样,20岁左右的年轻模样,不过来人看上去流里流气,就像是街上的地痞混子。
这人叫做刘三通,是前身的好哥们。
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经常招呼王冲去勾栏瓦肆玩耍,平时称兄道弟,好不义气,一到买单的时候,人就没影了。
也就前身年小无知,将他当做了好兄弟。
现在王冲重生而来,自然看透此人的本质,心中暗暗警惕,对此人敬而远之。
而且……前身进金满堂大赌特赌,也是刘三通怂恿的。
赚了就叫前身乘胜追击,输了就叫前身再接再厉。
好兄弟当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冲哥,几日不见,精神还不错!”刘三通笑眯眯的说道。
王冲懒得回答,不耐道:“找我什么事?”
刘三通嘿嘿一笑,说道:“勾栏瓦肆走起?我听说杂技团新来了个漂亮姑娘,是西边来的,皮肤可白了。而且今晚还要上演钢管舞,咱们去饱饱眼福,顺便喝上几壶?”
刘三通对着王冲挤了挤眼睛,做出喝酒的动作。
王冲道:“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时间陪你去瞎混,你要去自己去吧。”
刘三通一怔,似乎很诧异王冲的回答,这王冲平时孤僻,就他一个好友,平时邀他出门玩耍,都是一脸开心的应承,没想今日却拒绝了,语气……似乎还有些不耐烦。
刘三通也没多想,只当王冲今日心情不好,他鼻子微微耸动,闻到了院子中传出的乳猪香味,喜道:“烤乳猪?”
说罢,他双眼发亮,越过王冲,径直走进屋子里,双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直接撕下一条猪腿,大口吃了起来。
王冲看着不请自入,仿佛主人一样的刘三通,眉头微皱。
他在刘三通面前落座,美食当面,却也无心食用,他盯着乳猪上刘三通胡乱的手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刘三通的表现,根本不是想去勾栏瓦肆玩耍的样子,反而像是特意来找他有事。
果然,刘三通动作一顿,一口咽下嘴里的乳猪肉后,说道:“冲哥不愧是衙门里的捕快,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
他顿了顿,继续道,“您这不是欠了金满堂三十两黄金吗?咱俩毕竟是好兄弟,您欠下赌债,当兄弟的心里怎么会好受?所以我前两日拖朋友去金满堂问了问,能否宽限些时日,好让冲哥您筹措资金。原本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这一问,还真给我问出了解决办法!冲哥你猜,那金满堂掌柜大金牙怎么说的?”
刘三通满脸兴奋,仿佛王冲的高额赌债真能下一刻化为乌有一般。
王冲心中却一紧,果然,一环接一环,欠下赌债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以赌债要挟,要自己替赌坊办事。
而一旦替赌坊办事,就上了黑龙帮的贼船,到时候想要下来,可就难了!
这刘三通哪是好友?分明是金满堂手中的一把刀,想要置他于死地。
王冲再不掩饰,冷笑道:“你?街上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还有朋友能跟大金牙说上话?”
话音未落,杀气渐渐升腾。
刘三通一颤,头冒冷汗,手中的猪腿都没抓稳,跌落在地。
“冲哥你可不要看不起我。”
他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大金牙说了,大河帮十日后会有一批违禁货物停靠在清江码头,只要您带人前去拦截,再闹出大动静,赌债就一笔勾销!如此划算的买卖,冲哥您考虑考虑?”
刘三通勉强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说到后半句,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最后一个字说完,他起身就想逃离院子。
王冲喝道:“吃了我的乳猪就这么走了?银子呢?”
环刀架在刘三通的脖子上,锋利的刀芒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刘三通连忙跪下,涕泪横流:“冲哥,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份上,您就饶过我吧。银子……我这还有十两银子,全都给您!”
刘三通掏出十两银子,恭敬的放在地上后,一边抹泪一边磕头,不多时额头已青肿一片,渗出斑斑血迹。
刘三通是真被吓怕了,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王冲,他生怕王冲一冲动就杀了自己。
王冲一脚将刘三通蹿到院子,冷笑道:“滚吧,替我给大金牙带句话。不就是三十两黄金吗?我王冲还不起,难道我王家还还不起?”
刘三通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不过王冲最后的话却让他内心更加惊惧。
王家?王家是什么?
位列清江县三大家族,清江县暗中真正的掌控者之一。
或许外来之人更惧怕横行霸道,身纹黑龙的黑龙帮,但只有清江县本地人才明白,这清江县的话语权,终究还是在三大家族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