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空神情有些错愕,旋即明白过来,他嘴唇蠕动,面色微有些苍白:“你是说蓝烟和红菱?他们本就是他人之剑,对我早有异心。若我有机会重掌权柄,他们会第一个死去。”
“原来如此。”
王冲眼中露出了然,嘴角却微微勾起。
惊雷声乍响,无数道雷光顷刻间化为一束,横跨百里,如同一根巨大雷柱,将月光撕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向清光中的月长空劈去。
轰隆隆……
神雷之下,无边的毁灭气息碾压向四周,一路所过,月光清晖瞬间崩溃瓦解,化为破碎光晕,被黑色虚空所吞噬。
月长空神情不变,他抬起手臂向前一指点出,其身旁清光波动,如同抽出枝芽,那一根根细长枝芽舞动,巨大的神雷便被搅碎,就连那股毁灭气息都在清光的磨灭下彻底消亡。
王冲神情凝重,这次月长空一出现便身在清光之内,而那清光不凡,他之神通根本无法破灭清光,攻击到清光中属于月长空的本体。
因此,月长空几乎在一开始,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但他王冲不服!
王冲虎步龙行,白发乱舞,他身上的黑炎极速流转,卷起千丈,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欲要将天地间的月光直接焚毁,甚至彻底遮蔽。
月长空既然借用太阴星的力量,将自己变成一个无法攻破的乌龟壳,那他王冲就将太阴星光遮蔽,让他无处可借力!
王冲可是记得,十三年前,月长空身处太阴星光芒无法到达的虚空中时,是多么无用。
“没用的,太阴星亘古长存,悬空界未曾诞生它便已经存在。它比整个世界都要古老,所拥有的力量,远超你想象。”
“是吗?”
王冲冷笑,黑炎滔天,所有与之碰触的月光如镜面般砰然破碎,而鲲剑更是如同一道白线,在天地间肆意游走,割裂一片又一片月光。
“我得太阴星垂怜,可借用太阴星的部分力量。今日,我便让你看看太阴宝体的真正威力。”
月长空的神情变得冷漠,其双手高举,衣衫猎猎作响,身形陡然升至云巅。
轰!
庞大的超乎想象的力量从他那渺小的身体中倾泻而出,天地变色,众生沉沦。
鲲剑发出一声哀鸣,自天边坠落,旋即被月光交织而成的阵纹直接封禁,仿若一把凡铁。
天地似在此刻被颠覆,无边海水倒灌而上,如星河倒挂,以无与伦比的威势向王冲冲刷而去,世界更是在此刻震颤,无穷灵气从遥远之处被搬运而来,显化出种种神异,化为漫天灵光,将王冲瞬间淹没。
灵光之下,王冲身上黑炎流转的速度变得凝滞,仿佛随时都会彻底隐没。
他眼眸狂颤,只觉四方八方都有不可抵挡的巨力涌来,仅是一瞬,他便身子一矮,被压得七窍流血,面容被猩红所覆盖。
这种每一粒细胞都在被挤压,被破碎的感觉,就像是身上背负一座无法承受的世界。
每一刻都生不如死!
仅是刹那,王冲便陷入颓势,连《摩罗天功》都直接被破,再也无法催动。
王冲挣扎着抬起头颅,他眼中闪过一抹倔强,还有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
剧烈的痛楚令他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但那种微妙的战栗感,那种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剧烈痛楚,却令他癫狂,也令他兴奋!
他仰望立于云端的月长空,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月长空如同神祗般的无上英姿,高居苍穹,极尽漠然。
但那画面中,时光却在飞速倒退,月长空的气势在衰落,面容变得越发稚嫩,仅是一瞬,便化为一个筑基后期的白衣少年。
“终于要用那一招了吗?”
月长空盯着王冲的眼眸,神情在这一刻变得凝重,天地间的月光愈发沉重,无穷灵气更是化为大法力,在他身旁堆积,将他周围十里化为如铁桶般的凝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