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傅艰难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却悲催的发现,手机已经摔坏,连开机都开不起来,无奈的揣起手机,四处看了看,半个人影都没有。
唐师傅无法,只得晕晕乎乎,晃晃悠悠的强忍着不断冲击他神经的疼痛往前走去,此时他已经离开工业园区五六公里,而到城区只剩三四公里,他自然选择往城区走。
由于剧烈的疼痛,加上脑袋被撞后的眩晕,使他眼前一阵阵发花,此时他的视力甚至连一千度近视的人没戴眼镜还不如,是以几分钟后……
“啊……谁特么这么缺德,钉板随便乱扔,卧槽尼玛……”
唐师傅惨嚎着骂了出来,原来是路上有一块木板,好死不死的是,木板上还钉着几根竖起的钉子,唐师傅头晕眼花,根本没看见,一脚便踩了上去。
这下好了,连脚也受伤,他摔倒在路边,又牵动了手肘上的伤势,疼得他满头大汗,惨叫连连。
然而最大的危机出现了,炎炎夏日,是毒蛇活动最频繁的时候,这里又是临近郊区的地方,处于工业园区与城区之间,道路两旁除了两排树木都是草丛。
唐师傅躺倒在路边,刚好就在草丛旁,他突然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原本的痛苦呻吟声戛然而止,他艰难的转过头来,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却见一条在江南比较常见的眼镜蛇正高昂着扁平的头,不断吐着蛇信直直对着他过来。
“啊啊……救命……”唐师傅完好的左手四处乱摸,想要摸到些什么用来驱赶眼镜蛇,然而他悲剧的发现,周围除了插在自己脚掌上的钉板,什么都没有。
“嘶……”
眼镜蛇突然向前猛蹿,一口咬在了唐师傅完好的左臂上,随后毒素便不要钱似的通过尖牙注入了唐师傅伤口内。
片刻之后,眼镜蛇终于松开了嘴,若无其事的钻回了草丛。
“啊啊啊……”
唐师傅知道自己死定了,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过不多时,他连叫都已经叫不出来,因为他的呼吸肌开始麻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本来如果只是被眼镜蛇咬到,在六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内是不会死的,但他可不仅仅是被咬到,一条眼镜蛇的毒液几乎全部注入了他的身体。
是以唐师傅躺在路边,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而去,特别是临死前那段等待死亡的时间,简直太折磨人了,直到一小时后,他终于断气。
不久后他的尸体被人发现,报了警,警察通过现场勘察,很快就弄清了他的死因与死亡过程。
现场清楚明了,骑电瓶车拐弯被滑了一跟头,摔伤了头与手,摔坏了手机没法打急救电话求救。
然后向前步行时又踩到了钉板,倒在路边,最后被眼镜蛇咬伤,因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被眼镜蛇的神经毒素杀死。
连弄清这一切的警察都忍不住吐出一句,“这家伙太特么倒霉了。”
死于意外事故,且是死在大街上,没有任何人需要对他的死负责,最后也只是通知他的家人来领回尸体而已。
而厂里的人一直到下午下班才听到这个消息,听说唐师傅意外身亡,厂里大部分工人表现出来的却是幸灾乐祸。
心性好点的只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而稍微年轻气盛点的甚至给出了“活该”“报应”这样的评价。
肖鹏一整天就在厂里暗暗陪着父母,直到下班,父亲去车棚取了电瓶车,带上母亲往城区的出租屋而去。
“老婆,我已经决定,干完这个月就跳槽,老秦有个老乡开了家厂子,正在到处找人,老秦想带我们去给他老乡帮忙,你觉得怎么样?”肖魁军突然开口道。
“嗯,我也不想在这里做了,打工的始终是打工的,哪怕你干得再久,终究还是比不上自己亲戚,其实老板不是不知道副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他根本不在意。”
肖魁军点点头,不再多说,田晓琳却突然叹口气道:“不知道儿子在部队怎么样了,自从三个月前打了一次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隐身跟在父母身边向前飘行的肖鹏心下一颤,轻轻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儿子年纪轻轻就立了二等功,在部队肯定很吃得开,部队有保密条令,不可能有事没事都能随时跟外界通电话,他这才去了大半年,还有一年多呢!”
夫妻俩一路骑行,到城区后,肖魁军突然将车停在了一处福彩销售点外。
“你又要买彩票?买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你中过,浪费钱。”田晓琳无奈的看着老公,没好气道。
“嘿嘿,买了还有几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不买一点机会都没有,就靠我们打工挣这点钱,以后怎么给儿子买房娶媳妇?”肖魁军也不在意,掏出十块钱,便向着销售点走去。
肖鹏看着父亲,眼眶微微泛红,随即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机选还是自选?”
肖魁军正想说机选,却突然怔了怔,他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组数字,下意识的就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