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郭旭找了一套火字旗普通士兵的衣服,混进了火字旗的宿营地中。
他要暗中查探一下那个秦滔天。
火字旗将近万人,营帐连绵。
郭旭一看那宿营地,就知道这个秦滔天是个惯于行军打仗的老手。
营帐的布局很合理,每一个营帐之间的距离也很合适,每一个通道出口都无可挑剔。除了巡营的士兵,营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到,更没有一丝声音。要知道,行军宿营可是一门大学问。别的不说,光是“炸营”这件事就十分恐怖。要知道,战争期间,那些士兵每时每刻都处在高度的精神紧张状态,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起巨大的恐慌。根据传说,曾经有一直很善战的大军,晚上宿营的时候,忽然有个士兵无缘无故的大叫了一声,结果整个营地都炸裂了,整支军队也都毁掉了。
所以,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官,都会用铁的纪律来严格约束士兵。一支军队是否优良,很大程度上,在它宿营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郭旭通过观察火字旗的营地,就得出了结论,这个秦滔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正因为如此,就让郭旭更加忧心:如果这个秦滔天真的像那个茶寮老板说的那样,要背叛乞活军的话,那对于乞活军来说,将会是很大的灾难,说是灭顶之灾恐怕也丝毫不为过。
当然了,如果秦滔天对乞活军是忠诚的话,那他肯定是乞活军中一支很厉害的战力。
以郭旭现在的身手,自然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秦滔天营帐的后面,躲在了黑暗里。
秦滔天的营帐里没有灯光,却还有人低声说话。
按照规定,二更之后,营地里不许有灯光,不许有人说话。若非特殊情况,连主帅都不能例外。
所以,秦滔天和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很低,若不是郭旭功力深厚,聚精会神的偷听,换了个稍微差一点的人肯定听不到他们说话。
营帐里说话的就两个人,一个是秦滔天,还有一个是火字旗的副旗主李雷。在白天的时候,郭旭跟这两个人都说过话,所以还记得他们的声音。
“老大,今天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大帅却连个庆功宴都不摆一个,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这是李雷的声音。
“怎么?你有意见?”秦滔天的声音。
“有一点吧。”李雷的声音说道,“怎么说,咱们以不到一万人,打垮了公师藩五六万人马的大军。就算人家是乌合之众吧,人家那之前也都是攻破不少地方,杀了不少人的,要打垮他们可不是像大帅说的那样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兄弟们都是出了死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算不给奖励,大吃一顿不算是过分吧?”
秦滔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下面的兄弟们有意见?”
“多少有一点吧。”李雷的声音说道,“我问你,你是什么想法?”
秦滔天说道:“什么想法?我觉得大帅说得对,一个武林高手打败一个没有学过武功的小孩子,那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如果你为此而沾沾自喜,就说明你把自己的级别降格到跟对手那样的程度了,简直就是看不起自己的表现。”
李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大你说得也有道理。”
秦滔天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乞活军不是一般占山为王的流寇,打一次胜仗就大肆庆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今天不管明天的事。我们乞活军是化地自守,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打击一切来犯之敌。所以,打走那些来侵犯我们的人,是我们乞活军理所应当做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显摆自己的功绩。稍微打一点胜仗就大肆庆祝,这样就把自己的格局弄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