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郭旭的话,杨清风也觉得为难。
如果向自己所说的,单独派出一支军马护送冉永曾去冀州河间府,那需要派出多少人马才够?一万?两万?还是三万?恐怕都不保险。
须知道,此去冀州河间府,走常山,过涿郡,一路往北,全都是强大无比的敌人。不但要穿过王浚的控制范围,还要打退东海王的拦截,之后更是强大的各部鲜卑人拦路。段部鲜卑、宇文鲜卑、慕容鲜卑哪一个是易于之辈?
杨清风估计,最少最少也要五万人马,可能才有希望杀出一条血路冲过去。
这还是在不考虑其他任何因素的情况下。
可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行军打仗,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派出去的五万兵马,没有支援,没有后勤,只能打到哪儿算哪儿,前方将会遇到什么都完全不可预料。饥饿、自然灾害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而另一方面,这次出兵,根本就师出无名。难道你跟那五万大军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冉永曾送到冀州河间府。这样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杨清风敢保证,第二天肯定就会爆发兵变。要知道,谁会愿意拼了老命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呢?我们是雄风镖局的人,我们有死镖任务在身,可是人家没有义务跟你陪葬啊。
再则就是,派出五万兵马之后,剩余的乞活军要守护洛阳,要守护邺城,还要随时准备支援阮世忠在北方抗击匈奴,兵力上很明显就捉襟见肘了。
杨清风想得头都痛了,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也真想像屠洪刚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只要认准了一条路,就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可是他是杨清风,他做不到屠洪刚那样。
杨清风,那是要把所有的事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才能开始上路的。
现在,杨清风只有指望郭旭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杨清风抬头看着郭旭。
郭旭发觉杨清风在看自己,便也低下头来看着杨清风一笑,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常说的一段话么?那段关于卒子的话。”
杨清风脸色一变,说道:“当然记得。”
“马走日,象走田,士永远守在将面前。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行走虽慢,谁可曾见我后退一步!”两兄弟齐声叫了起来。
下面院子里的人听到两位主帅在房顶上大叫,都奇怪的抬头看着郭旭和杨清风。
其中也有几个是跟郭旭他们一起出来的雄风镖局的兄弟,也跟着郭旭他们大吼。
郭旭说道:“当初我们吼着这样一段话,义无反顾的杀出洛阳城,抱着必死之心走向死镖之路。既然已经上路了,当然就绝对不能停下来。死镖任务,我们是一定要完成的。你说得没错,咱们就派出一支兵马,直接杀到冀州河间府去!”
杨清风脸色又是一变,说道:“可是……”
郭旭说道:“我知道这个很难。但是再难,能比得上当初我们刚刚接下死镖任务的时候么?那时候,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雄风镖局,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洛阳城。可是现在,我们还是走到这里来了。屠洪刚说得没错,我们就是想得太多了。不管怎么样,这条路都是要走的,既然是这样,还要想那么多干什么呢?那就昂首挺胸的杀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