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半,夕阳西下,却仍是暑热蒸人。
赵子建直接开车先回了家。
这一路上,黄段子经历了一番从惊慌到享受的极致旅途。
一开始它各种叫嚷,但很快它就发现,自己都不用飞,路两边的树木就在飞速地倒退——如果是普通的鸟,能不能领悟到什么意思,不好说,但它显然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顿时觉得这个大玻璃盒子很不错,于是接下来它就落在中控台上,蹲在那里,不错眼珠地往外看。
后半程就基本上变成了享受。
然而等车子停下,它发现这里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它跟着赵子建从车里出来,在四周飞了一圈,看见赵子建已经转身进了楼,但那个黑色的旅行包居然就扔在副驾驶位上,顿时气得不行,想走又不敢走,怕再来个什么东西把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的东西给偷走了,只好蹲在右后视镜上,不断地隔着车窗往里瞥,看见包包在,就眯眼打个盹儿,过几分钟再看一眼,然后再眯一会儿。
而赵子建则回家吃饭。
其实主要是看看自己老爸老妈现在的情况。
结果趁他们不注意仔细观察了一下,倒是没发现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但晚饭的时候两口子却忽然聊起一件事——今天下午公司里死人了。
而且两家公司居然都有人猝然去世。
时间居然还大体对的上。
聊着聊着,两口子都觉得有点惊悚。
赵子建拼命的回忆,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上一世的时候自己是否听到过这样的一番家庭对话——就算曾经有过,像这种前世的自己肯定不看重的事情,也肯定是过后就忘干净了,根本没可能在脑海里留存几十年。
老贺,突发心肌梗塞,没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电击都没打回来。
一个姓周的小伙子,据说还蛮帅气的,人也很好,踏实认真,刚结婚没几年,家里有个女儿了,也是忽然就没了,脑溢血。
都是死在上午。
聊着聊着,觉得有点渗人,俩人就下意识地打住了这个话题,只是说回头可能要去参加一下吊唁什么的,然后无心之下,王慧欣感慨着说了一句,“总觉得最近好像有不少人死了,唉!”
从头到尾,赵子建就是闷头吃饭。
等到吃完了,临走前再确认一遍,俩人的玉都带着呢,但赵子建还是不放心,又再特意叮嘱了一遍,那块玉一定要随时随地的贴身带着。
说到最后,连赵文远都烦了,“没见你这么啰嗦过呀,最近怎么了这是?走吧走吧,带着呢,我儿子的心意,不舍得摘下的!”
赵子建这才转身走人。
按照上一世的结果来看,自己的老爸老妈都是跟灵气不太对付的那一类人,所以如果失去了保护,哪怕是前面若干次都能扛过去,到最后那一次的大爆发,他们是几乎不可能凭自己扛过去的。
所以,那块玉很重要。
当然,大补的东西,他们目前的身体恐怕接受不能,但接下来,还是应该给他们进行一些适度的改造了——这一次手里的材料,就可以考虑做一点稀释后的效力不强的药出来。
…………
晚上七点来钟,赵子建吃过晚饭下楼,带着黄段子的各种抱怨黄腔,一路开车回了罗家庄,结果车子刚刚停下,他正要过去开门,谢玉晴听见汽车的声音,已经跑过来从里面一把就把门拉开了——见她一脸惊慌,赵子建先就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谢玉晴顾不上赵子建的背包鼓鼓囊囊的,拉着他的胳膊就往里走,说:“你快来看看,看看这两棵树……”
赵子建进了院子一看,罗小钟个笨小孩正蹲在走廊前,双手托着下巴,仰着头盯着庭前的一棵野酸枣树看个不住。
“下午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小钟,别看了,先躲开!”
但罗小钟却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谢玉晴有点怕的感觉,他一个小孩子,却反倒是个傻大胆,一点都不怕。
事实上赵子建一进院子就注意到了——没法不注意到,那两棵野酸枣树居然都开花了!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
枣树发芽晚、开花结果也晚,却恰好是赵子建把它们从山里挖回来之后,两棵树都活得挺旺盛,不久之后就开始抽芽开花,但两棵树都不大,没变异的那棵树到最后结了能有二三十颗枣子,变异了的那棵更是只结了十几颗。
不过没变异的那棵枣树随着枣子一路渐渐长大,风吹雨落的,还剩下也就是一半左右,但变异了的那棵,却是连一颗都没落,到现在两棵树剩下的小枣子,数量基本上大差不离。
结果呢,这都七月了,枣子青青,已经初具雏形,再过几个月都该能吃了,它们居然又忽然开花了!
事先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