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之战,悬崖之巅,那一声声撕心裂肺地惨叫怒吼,那一道道飞溅的血花、一个个倒下的身影,让我欲罢不能,止不住地哽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几次疯狂地哭嚎着穿街过市,困了,倒在哪里就睡在哪里,饿了,就吃垃圾桶里、或者扔在街边的残羹剩饭,身上开始生了烂疮,很疼,却疼不过心头的绝望与痛苦……
绝望中的城市是没有法纪的。即便是有,也已形同虚设。
我几次被那些绝望地、试图发泄恐惧愤怒的人按在路上暴打,羞辱,也许正因为他们已察觉到自己的弱小,察觉到自己这些所谓的‘生物链顶端的王者’不过蝼蚁。所以他们需要找一些比自己更为弱小的东西,来发泄心头的恨和怕,而我,岂不正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每次被打,被虐待。在他们的狂笑和疯狂地咒骂之中,我都会木纳地跪倒,但凡还有一丝力气,也会赶紧朝着对方磕上几个响头,然后张开那因为生了烂疮、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的臭嘴,颤抖着求饶--
“我只是个废物,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他们继续狂笑,继续打我,继续羞辱我蹂躏我,然而对我来说,都已无所谓了。
那段时间,似乎除了求饶、下跪、磕头和觅食之外,我已丧失了所有的本能……
做人是什么滋味来着?我不知道。
我眼睁睁看着那无法战胜的敌人,夺走了我生命中所有的一切。早已不配当人。
夜晚,当喧嚣渐渐远去,我开始躲进街道最黑暗的角落里,卷缩着发抖。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惧怕天黑。每当视线黑暗下来,每当周围的喧嚣与辱骂声消失,那些痛苦的回忆变又会再一次地占领我的脑海和心头。
我就跪在地上捂着脑袋哭,哭得双眼红肿,视线都不清楚了。就没有眼泪的干嚎。
嚎到嗓子都嘶哑了,我这才无力地停下,拖着那早已从内到外溃烂地身体,跌跌撞撞地漫步在黑夜中,觅食……
这个城镇。几乎每一个垃圾桶我都翻过,可今天却格外地干净,也许是因为暴动越来越厉害,家破人亡的难民越来越多,所以连这些曾被人丢弃的垃圾,也都成为了最宝贵的物资了吧?
而这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安逸,比以往要更加的喧闹不安……
“快!快跑!僵尸……僵尸来了……僵……啊……”
吵闹声四起,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地惨叫。
我听说从银川流传出来的僵尸已经在这周边出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而我只是咧嘴傻兮兮地笑了一下,这一切,对我早已不再重要,我,比那些僵尸、比那些僵尸疯狂捕杀的‘食粮’,更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