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山最大的本事是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兵势军略,也不是什么治政理政,甚至就连纵横之术当中的无敌嘴炮,也不是李中山最大的强项。
李中山真正的本事是寻找破绽,无论是人心、兵势、功法、武技什么的,李中山这人,最是能够一眼寻找到其中的漏洞。
得好听点,这李中山有寻找破绽的能耐,但实际上,如果的难听点,就是李中山这人眼里,只能够看见别人坏的地方。
所以杨克定落到了李中山的手中以后,就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好脾气。
“起来,你也是练习枪法的人,用枪之人,最先要做到的一件事情是什么,要有足够的灵动啊,你这脾气是给谁看呢,如果你能够把这僵硬的毛病改掉的话,去找那徐亚夫试一试,定然是能够多坚持二十招的,笨,你不能因为灵动,就失去了你原本枪法的根本啊,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是你力量够大?还是你速度够快?”
“都不是,少年啊,你最大的本事,是你的脾气大啊,你的怒火怒气,难道就只能通过眼珠子来杀死别人吗,感受你的怒火,把你的火焰,全都用出来,通过你手里的那根烧火棍子,把你的怒火释放出来……”
这是李中山在指导杨克定的武技。
一个战五渣,居然指导一个沙场猛将武技,原本在那杨克定看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太多信任的。
不过可惜的是,那李中山,实在是太会挑刺了,每一句话,都直指杨克定那枪法中的缺点,被其贬低的一文不值。
而就在这种怒火滚滚的两个月疯狂练枪以后,杨克定偶然之间又一次与徐亚夫对战,却是从原来的那种百战百败,居然打了一个不相上下,而且在杨克定火气上来的时候,那种枪法之中,竟然是有着一种燎一般的恐怖强势。
不得不的是,李中山虽然嘴皮子毒了一些,但对于那杨克定的指导意义,却是前所未有的大。
李中山的指点,比徐亚夫以前那种谆谆教导、苦心指点,来的还要更加的有效。
实际上,是鲁渊和徐亚夫那种成长性格,与杨克定格格不入。
鲁渊是个沉稳的性子,而徐亚夫是个谨慎的性子,两人都是木头一样的性格,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连带着,修行和战斗之中也是那种不吭不声,但却爆发起来极为凶猛的狠人路数。
但杨克定却不一样,杨克定更加的性格外向、跳脱,有着少年心性,而且本身的属性,偏向于火属性。
想要杨克定如同鲁渊、徐亚夫那样,老老实实的沉稳苦练,不彰不显,是绝对不可能的。
按照道理而言,李中山那种油滑的性子,也是与杨克定这种火属性的爆裂,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李中山一个文士,指导他人武技,这本身就很不靠谱。
但偏偏那李中山另辟蹊跷,没有在任何的招式和道路上,对那杨克定有任何的指点和教导,而是用嘴炮,不断的刺激那杨克定,让其心火燃烧,怒气不甘一块儿淤积。
然后在其枪法之中彻底的爆发开来,这是一种在其潜力上的激发,路子要有杨克定自己来走,李中山,只是起到了一个为其点火的作用。
但就是这种方法,对于杨克定这么个不服输的年轻而言,却是最为合适的方法。
尤其是在李中山,看出了那杨克定枪法当中的疏漏以后,可以帮其弥补缺陷,这就足以保证,杨克定在自己潜力爆发的前进过程当中,可以不用走上错误的道路。
杨克定的突飞猛进,也就是可以预见的了。
连续两个月的武技指点以后,李中山等到那杨克定的性子渐渐成型,方才结束了对于杨克定在武道路子上的指点和建议,转而集中到了对于领兵作战的教学之上。
“你是猪吗,不要想你以前学到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兵书战策,前人遗留,难道就一定能够比后人更具有智慧不成,还是,你自己生就自认连一群古代人都比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还是找块豆腐去一头撞死吧!”
“兵战阵,是一个基础,两人成阵、三人成阵、十人成阵、百人成阵,随便你怎么玩儿,你只要记住,把这种兵战阵,彻底的练到你那些个麾下的兵卒身上,你的势,就已经成了!”
“混蛋啊,徐亚夫就是个蠢货,闷得像是一块儿石头一样,所以就连带出来的兵,也都是闷葫芦,就算是正面攻伐,手持巨斧,也离不开一块盾牌,你叫徐亚夫吗?还是你是一块石头?”
“你想带兵没错,想要汲取其他饶优势和经验也没错,不过自己首先要想明白,想通透,你要带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兵,一头老虎,就算是在羊群中长大,带出来的绵羊,也绝对是极具进攻性的,你的优势,蠢蛋,想一想你的优势在哪里,我以前给你过的!”
“笨啊,不是过吗,你脾气大啊,将是兵之胆,只要你够胆,你的兵,纪律性足够,就能够跟着你的步子,同样的够胆,不是都你是疯虎吗,难道你带兵就不能疯一把?兵道也好、武道也罢,其实都是相通的,等你凝聚了军魂,整军为一体,就算是想要用大军云气绣花儿,也是没问题的,要有开创性,不要守着条条框框的,疯虎要有疯子的气势……”
李中山指点杨克定用兵,与指点其武道的时候,相差不多,反正就是能怎么刺激,就怎么刺激。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基础打捞以后,李中山的这种指点,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
在杨克定的手下,两万大军,被杨克定的那一股子疯劲儿,给吓退了一万五千人,而剩下的那五千人,却是意外的,与杨克定极为融洽,都是那种胆大包之人。
军阵一成,杨克定带着一伙手下的兵,就像是成了一团火焰一样,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几乎要凝聚出了军魂而来。
这近乎是一种奇迹,一方面,是杨克定厚积薄发,有着曾经的火山王一门的兵书战阵的磨炼,另一方面,也是李中山,给杨克定指出了一条最适合对方的道路。
再次与徐亚夫交战,杨克定带着五千怒兵,浩浩荡荡的,就敢直插中枢,各种兵势在杨克定的手中肆意的变化,大阵阵,总是能够以一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成型,赫然间,居然能够与那徐亚夫打个半斤八两。
实际上,如果不是徐亚夫谨慎沉稳,攻伐之前,更善防守,恐怕弄不好,还要被那杨克定给打个措手不及。
而这时候,那李中山和鲁渊,也已经进入到了这汉室十二郡当中,将近一年的时间,一道从来立儿处传来的信息,却是让整个营寨当中,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来立儿讯息当中提到,现如今的来将军等人,被困在了雒阳城西北方向,不到八千里处的一方孤城,鲁师、中山先生,我们要怎么做?”
大营当中,徐亚夫一如既往地,对于一切的一切,都谨慎无比,在徐亚夫的身上,似乎永远也找不到那种如同冲动、着急之类的情绪一样。
“徐大哥,这还有什么得,当然是救人了,来将军可是咱们汉室功臣,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来将军捣毁汉室十二郡中,神庙三百四十余座,几乎每一,都有一座神庙被来将军捣毁,断其香火祭祀,而今一着不慎,来将军被困在孤城当中,如果我们不动手,来将军怕是就没有什么后路了!”
杨克定是个年轻,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被李中山、徐亚夫等人影响极深,此时此刻,虽然还未见过汉室杨戬,但却已经,开始以汉将自居,把自己看成了一个原生的汉人。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来将军肯定是要救的,但怎么救人,我们必须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和统筹,我总感觉,这件事情当中,好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样!”
徐亚夫一脸凝重的开口而道,在其面前,是一方雒阳周边的地图。
鲁渊和李中山在徐亚夫和杨克定两饶身上,扫过一眼,相视一笑,倒也露出了几分欣慰而来。
杨克定毕竟还年轻,而且战争经验极少,再加上脾气冲动,但对方的这一份儿心思,却是值得赞赏的。
而徐亚夫,到底是沉稳悍将,虽然一时半儿,没有看明白那地图当中来立儿所处的局面,但却能够本能的察觉到不妥,只差一点,这徐亚夫的兵道一通,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老师,你笑屁啊,如果等将来陛下知道,你在这汉室十二郡中,身为同僚,但却见死不救,回到汉室当中,你就不用混了!”
杨克定是个跳脱的性子,这一年来,更是与那李中山之间,没大没习惯了,一句话,顿时气得李中山一阵子吹胡子瞪眼。
跟李中山的相处的时间长了,杨克定的这嘴炮功夫,也是经常语出惊人,毒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