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猜出了丁宗恕与丁玉卿的关系,陆缜心中自然生出了几许警惕来。但即便如此,在面对这一问题时,他还是据实答道:“不错,本官当日确实去了那里,也让手下教训了一些『乱』纪的地痞无赖!”此事可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他自然不会撒谎否认。
丁宗恕一听,当即眼中就几乎喷出了火来,立刻冲子道:“陛下,臣要参陆缜两条罪状。其一,身为钦差,在回京之后却不顾朝廷法度先回家中,恐有不臣之心;其二,便是纵然手下仗势欺人,竟打伤了许多无辜。还望陛下严惩此獠,以正王法!”
这话一出,原先已然安静下来的官员们再度窃窃私语地议论起来。别看这两条罪名其实不大,可真要追究的话,也够陆缜喝上一壶的。尤其是前者,若当了真,罪名可是不轻。至于后者,对官员的名声也有极大的影响。
皇帝也有些意外地看了陆缜一眼:“陆卿,你真如丁卿所言,做了这等事情?”有了刚才的经验,这回他倒没有立刻动怒。
陆缜看了丁宗恕一眼,这才道:“回陛下,当日臣确实去了西直门一带,那里也确实是臣的家门。不过,当时臣之所以前往那里,却不是为了回家……”
“不是为了回家?本官怎么听之后你还进了家门,和家里人聚了一阵呢?”丁宗恕当即就反驳道。
“丁大人你这话可大有问题,难道我就不能恰好路过西直门么?莫非在你看来,任何一个去西直门附近之人都是去寒舍的么?”
“巧言令『色』,那你你去那儿是做什么的?之后又为何进了家门?”
“陛下,臣当日本是打算在进京后便直接来宫里求见的。”陆缜对高高在上的子道,“至于原因,确实有些不该。臣在山东多日,甚是思念家中妻儿,所以在回到京城后,就想尽快回家。只因身为钦差,必须觐见陛下后才能交去差事,故而才急着直奔皇宫。臣确实有错,还望陛下责罚。”
因为有几年前他擅自从山东赶回京城的事情在先,所以倒也信了他的辞,只是摇头道:“陆卿,你这也太『性』急了些。只是后来,你又为何不曾来宫里呢?”
“只因臣在自家门前遇到了一场变故。”陆缜忙解释道:“陛下,臣当时确实有些不该,思念之下,便让马车绕到了家门前,本意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可不料,却发现我门前竟聚集了大批地痞无赖,正堵着门地辱骂不休,甚至有那胆大妄为的还不断踢打大门。
“臣虽只是区区侍郎,终究也代表着朝廷体面,他们如此行径实在有辱朝廷尊严。再加上,当时臣府上只有妻儿『妇』孺,见他们受人欺侮,臣身为男子,作为一家之主如何能够忍得,所以便立刻命人上前阻止惩治!不过,因为他们动手稍重了些,这才伤了不少人。却不想,臣这保家之举,居然就被丁大人视作欺压无辜百姓的恶行了。不过这些无赖臣已交给了随后赶到的顺府的公差,只是臣有一点不明,之前臣家中被这些无赖『骚』扰时,满城公人都不见踪影,可臣一出手教训他们,这些人就都及时赶到了。这事委实有些古怪。
“还有,因为这一耽搁,臣发现已来不及在宫门落锁之前赶来觐见陛下,这才只好前往馆驿中住了下来,再上疏请见陛下。这便是当日之事的前后因果,还望陛下明查。”
皇帝听完这番讲述后,面『色』顿时一沉:“顺府尹何在?”
随即,就有一名四十多岁的官员面『色』惶恐地走了出来:“臣在。”
“陆卿所言可是实情么?那些无赖可还在你府衙之中?”
“回陛下,确有这么回事……”这位可不敢当了子和满朝官员的面前撒谎,当即点头道:“那些地痞也都还被关在牢房之汁…”
“那朕倒要问一问你了,陆卿提到的这一疑问你该怎么解释?为何堂堂朝廷重臣的府邸遭人围攻『骚』扰却不见你顺府的人过去拿人?”皇帝阴沉着脸,语气里也颇为不善。
不光是子,就是一些刚听此事的官员,无论与陆缜有没有交情,这时候也显得有些恼怒。这等事情若是开了先河,那他们和家饶安全也将没有保障了。
“臣……臣只是……”顺府尹满脸的惶恐,在跪下之后,竟有些拿不出理由来了。支吾了半,又忍不住拿眼睛瞄向一旁的丁宗恕,似乎是在向他求情。
丁宗恕的心里猛就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子跟前的礼仪了,当即道:“陆缜,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赡可不只有那些地痞,你还下狠手伤了一个无辜之人!陛下,即便他陆缜是朝中重臣,也不能无故伤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