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那名叫殷红的姑娘看了一眼,姑娘便信手在枇杷上拨动了几根弦。
这姑娘所坐的位置,与颜芷他们吃饭的桌子之间,隔了一道屏风和几层纱帐,但是这琵琶声却仿佛有穿透力一般,简直就像是在自己的耳朵旁边炸开。
才刚第一个音符响起,颜芷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兴趣,转头看去,便听到那女子柔声细语的唱起了词曲。
“我本是邻家有女,天生生得好姿色,今年芳龄二八,只为寻得一新郎……”
如此的柔声细语,就宛如情人的低语一般,让颜芷听得如痴如醉,她唱的词虽没什么新意,但也表达了妙龄少女,对于爱情的向往,再配上殷红这班低沉婉转的嗓音,配合的天衣无缝。
等到一支曲子结束了,颜芷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也再不敢再小瞧了这殷红。再见着身旁的宇文淮,面对如此出色的唱曲,仍然是坐怀不动的如柳下惠一般,也叫颜芷心里愈发的欢喜。
“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隔三差五的就会喜欢到这种地方来,听姑娘软软的嗓音唱歌,确实是一种享受。”
“王妃这可是说笑了,我虽然脾性是相对潇洒了一些,但与这些姑娘们交好,也只不过是出于欣赏而已。”朱建玉笑笑,忙想为自己开脱。
像这种话,拿去骗骗那些爱情刚萌芽的小姑娘就算了,在我面前,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颜芷牵扯着嘴角,与朱建玉两人各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却也还算是默契的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只是再度被晾在一边的宇文淮,可不喜欢见着他们二人相处的如此亲昵,又是咳嗽一声,便试图转移朱建玉的注意力。
“建玉,听闻你这几日被宰相大人一直关在府上,潜心研究文章,可有研究出什么名堂了吗?”
“这事王爷你可就别提了,那些文字我看着就头疼,哪里还有的兴趣去读,我家老子就想着我跟他一样走上仕途,但我根本就不是他这种料。我倒想着不如得些本钱,干脆经商去算了,总好过一天到晚的在他跟前,还得要挨他的骂。”
见着朱建玉如此难看,又憋屈的表情,颜芷也能够想象宰相朱重山那么一个古板的人,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他的。
但是朱建玉要是真有心在科举之上,凭他的才学也未必考不中,否则在原着里面,也不会在朱重山与宇文淮的对抗中,落败去世之后,他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重新坐上了他亲爹的位置。
颜芷心里想着,回忆起原着最后的结局,心里就很有些憋闷,她转过头去,想借着听一会琵琶女的唱曲,转移一下精神。然而再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宇文淮与朱建玉两个人所谈论的话题,颜芷就很有些听不懂了。
“若像我说,还是如异族他们的生活方式一样,随遇而安,自由自在,跨着一匹大马在大漠,澎湖湾各处游荡,岂不比困在这京城一方天地,要来的痛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