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峰想象着一个老头在松花江上撑船的场景。

“我上了船，和老头说话。”黄豆道，“老头好像不太愿意说话，看了我几眼。我当时被他看几眼，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说不出为什么，我就觉着老头不是人，他长得瘦啊，特别瘦。我觉着像他这样的老头，一定是很可怜，我把打工挣的钱给他，希望能帮助他。”

“你确实长着一张正直乐于助人的脸。”王小峰评论道，“你是个好人。”

“到了江中心，不知道为啥，突然就起风了，是那种能够掀翻船的大风。”黄豆道，“老头的船翻了，我一看事情不好，我就去救老头。我知道撑船的老头一定会水，但是不行啊，他老了，他太瘦了，我得救他。我年轻，我又觉着自己水性好。我快速的游过去去救他。”

王小峰心里感叹道：“竟然也是救人，这桥段够无聊的了。”

“我游过去救他，真是不容易，我那个拼啊，你知道，那个水啊，那个浪啊，我差点小命没了。可是不要紧，我能够坚持，我那时候年轻。我咬着牙，总算是到了老头的身边。我到了老头身边，我伸手去抓老头，我要把老头救上岸。可是老头冲我笑呢，我现在还记得老头的那张笑起来的脸，真是没得说，全部皱在一起，就是个核桃。”

“那老头肯定是高手。”王小峰道。

“可不是！说实话，看到老头对我笑，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该不会似乎碰上鬼了吧。不过我没往下想，我拽着老头的头发就往岸上游。我也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把这个老头给拉上岸。”黄豆说话的时候深深的喘口气，学着之前的动作，“我把他拉上岸，老头坐在地上。好在那是夏天，天气热，也不冷。”

“老头传给你修为功法。”王小峰道。

“对，老头说跟我有缘，问我想不想过另外的生活。”

“你回答说像？”

“不，不，我回答说不想。我哪知道他说的另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还是想过一种很世俗的生活，毕业留在城市，管分配，我混个十年二十年，肯定能有一番作为，然后回家啊，回家耀武扬威的，那感觉很好。”

多少人年轻的时候都想有一番大作为，有一番大成就，然后回到家乡，感受衣锦还乡的快感。

“老头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向江水。”黄豆越讲越激动，站起身，往客厅的中间走，学着当时老头的样子，“他就这样走，他穿的是短袖，短裤，可是在我看来他是长袖是长衫。他走到江边，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过去，如果老头再下江里边，我得把他捞出来。”

王小峰能够想象到那老头接下来做的事情：老头一步步走进江里，不过是像在平地上走一样，完全不湿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