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刘袖的及笄礼现场,布置得富丽堂皇,田府可以说是为此倾尽所有了。
不过这波投资怎么看都划得来,田氏家族稳赚不亏。
田觅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主宾是刘袖的舅母。
有司请了两人,安阳公主刘华与刘袖的小姨田圣。
仪式刚一开始,当田圣出场的时候,刘志差点以为是田觅复活了。
这位田圣今年才十六岁,是田觅同父异母的妹妹,乍一看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一样的巴掌小脸,秋波潋滟的翦水双瞳,皮肤细腻如羊脂,仿如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不过仔细一看,还是有很大分别,田圣更爱笑,气质更明朗一些,容貌也没那么娇弱。
田觅也是他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女人,只可惜性格不适合宫廷,过早地香消玉殒了。
此事让刘志也颇多感慨,从那以后,他所有的妃子美人,再没找过同款类型的。
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会想起田觅,此时看到了容貌相似的田圣,不觉又勾起了思念之情。
因为这个原因,便多看了她几眼,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心思。
作为男人,就没有不贪恋美色的,但他不是那种急色之人,再说了,作为皇帝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也不可能随便见到个美人,就想入非非吧。
礼成之后,刘志并没有多做停留,立刻就打道回府了。
两天之后,御驾继续西行,启程出发之前,田府一乘小轿将盛装打扮的田圣送了过来。
反倒让刘志有些意外,他不过多看了两眼而已,至于吗?
见田圣垂首不语,刘志担心是田氏父子逼迫所致,便温声问道:
“是你父亲安排的吧?别怕,我派人送你回去,跟他交待不许苛待于你。”
谁知田觅却猛地抬起头来,目中含泪,“是妾私心仰慕陛下的风采,自愿前来侍奉,还请陛下垂怜。”
就这么一面之缘,还是那样热闹的场合,要说田圣就对自己一见倾心了,他还真不相信。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知道田氏父子利欲熏心,为了家族利益,拿着女儿做筹码。
可他现在年纪大了,没那个心思再去哄小姑娘开心,也不愿意田觅的悲剧再次重演。
挥挥手,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示意侍卫将她送走。
田圣见此情景,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妾生来命苦,术士说有克夫之相,非贵人不可以相配。
陛下乃真龙天子,还请怜惜一二,否则……妾恐怕就只有老死山中了。”
刘志见她说的情真意切,倒不像是说谎的,也不禁有些好奇。
本身田圣已经十六岁,一般的人家早就该定亲了,她如今却还没有许配人家,确实有些蹊跷。
问了下旁边随侍的龙麟卫,原来是真事,这田圣也是奇了怪了,从小生得貌美多才,十三岁时家中就开始给她议亲。
这两三年来前前后后许配了三个人家,无一例外没多久便暴病身亡。
甚至有些人只是和她议亲,都会无缘无故大病一场,因此闹得满城风雨,都说她天生命硬克夫。
后来便有术士放出了必配贵人的话,至于是真的还是田家故意请人放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的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儿家,被人整天指指点点,估计都有些生无可恋了吧。
不过看她的情形,倒也并没有怨天尤人,光是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可刘志就是觉得田氏父子这脑回路也有些过于清奇了吧,你女儿克夫,就送到朕身边来。
到底是真的相信必配贵人,还是打算隐晦地弑君呢?
万一自己不接受,一怒之下杀了他全家都有可能,这不是明摆着自己坑自己吗?
难道就因为田圣的长相酷似田觅,就笃定自己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吗?
不过刘志还真没信过这些,有一点他很肯定,这位田圣确实是心甘情愿入宫的。
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背上了克夫之名,也就相当于判了死刑。
要是轻率的把她退回去,确实只有死路一条了。
自己身边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也无所谓,留下也无妨,就当是日行一善了,何况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多谢陛下恩典。”
田圣立刻破啼为笑,看这性格确实比她姐姐开朗多了,至少不会再悲剧重演了吧。
因为要照顾到舞阳公主刘袖的面子,田圣进宫就封了才人,起点也算是可以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自然不会影响西行的速度,从扶风郡到长安,相隔并不遥远。
只是他们走得慢,一路游山玩水,好些天才抵达长安。
这段路途之中,刘志并没有临幸新晋才人田圣,不过舞阳公主和她两人的关系却突飞猛进。
田圣聪明过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亦是样样精通,而且有把好嗓子,善于唱歌。
姨甥俩在马车上弹琴调笙,一路歌声悠扬,好不欢快。
刘袖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性格也活泼了不少,就冲这个理由,刘志也觉得纳了田圣做才人,一点也不亏。
这日黄昏,车队终于缓缓驶进了古都长安,这里虽然没有如今的洛阳繁华,但那种历史的厚重感,却扑面而来。
早在西周时期的国都镐京,便在如今的长安偏西位置,到了秦朝,又成为了秦始皇之弟长安君的封地,也因此而得名长安。
汉高帝五年置长安县,高帝七年,定都于此。
开始在渭河南岸、阿房宫北侧、秦兴乐宫的基础上重修宫殿,命名为长乐宫。
高祖七年又建造了未央宫,同年由洛阳城迁都至此,此后经过几代人的扩建,规模越来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