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啊!”范铭默默的点了点头,浮躁的心开始静了下来,开始思索整个事情的脉络。
按王稼轩说,自己去宋州一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但谢主簿却敢将自己的开除了,这摆明了是卜县丞的意思,而这件事昨天见知县的时候没有跟自己说,或许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但更多的是面子上过不去,看来双方矛盾的确是快要激发了。
不过卜县丞这老家伙竟然出手这么果断,必定是有什么持仗,或许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要逼王知县自乱阵脚,若是这样的话,王知县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老东西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是该要做点什么了,转眼对王稼轩道:“胖子,你赶紧回去告诉你老爹,把手里的盐货全部卖给贺明松,不要一次性全给,一次卖一点,一次比一次提高一成价,若是存货不足,到我家来拿。”王稼轩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在说笑?”
“谁跟你说笑了,听不听由你!”
王稼轩本也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当即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这盐价之争,王知县要赢了?”
“至少有六成的机会。”
“好,我信你!”王稼轩敲了敲前面的窗子,“王福,回府。”又转向范铭道:“今次就干脆到我家去,让小弟好好敬你喝两杯。”
“别,你到前面拐弯放我下去,你嫂子还在等着我呢。”说到这儿,范铭一笑,“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了,兴许过不了几日我便要成婚了,到时候请你来。”
“真的假的,恭喜,恭喜,到时候我一定要来闹洞房。”
“去你的!”范铭笑着在这胖子后脑勺来了一下,“这日子还没定,定了会让人送帖子来。”一望窗外,离自家宅子的那条街已经不远,“行了,就到这儿。”
从马车上下来,挥手让王稼轩回去,一望自己宅子前那熟悉的场景,范铭的心思便翻腾了起来,人生无常,说得或许就是这种情形吧,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差事终究还是丢了,随即又自嘲道:“咱的主业不是在读书上么,再说了,我本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大不了重头再来。”
这一想通透,范铭这心愈发的稳了下来,朝堂之上的你争我夺与自己这一个小民又有何关系,只要过好自己不犯太出格的事,一旦来年过了乡试,有了功名在身,相信也没人敢把自己怎么样。
范铭回到住处二进院落时,稍稍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下呼吸,一如平日一般,推门进入院子,明日要回乡接老娘回来,接下来就是大婚的时日,他不想让妇人觉察到自己有丝毫的心态上的变化。
刚一进门,莫惜容便从房间里迎了上来,接过范铭手上的书布包放好,又将水架上好久准备好的热毛巾递了上来,“今儿个怎么这么晚,往日不都早回来了么?”
“被一个同窗拉着,说了一会儿话,本来还要拉我去吃酒,我没去。”范铭随手接过热毛巾胡乱的擦拭着。
“看你!”妇人嗔怪的瞥了范铭一眼,将毛巾从他的手上夺了过来,身子贴了上去,将手巾展平了往范铭脸上轻柔的擦去,一下一下,动作中融合着妇人满身心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