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丘县也不例外,不过县衙的吏员在忙着协调农事之余,又多了一份戚戚之心,实在是这几日衙门中的变化实在是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眼见着前些日子还把持着衙门诸项权事的卜县丞告丧回家守孝,而谢主簿也调任他地,这衙门中仿佛一下成了一个权力真空,不过没人敢放松下来,毕竟衙门这碗饭也不是随便就好端的。
不过这些日子范铭倒是轻松得很,虽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衙门中的同僚对他态度上的变化,但他的差职依旧没有变化,办公地点依旧是在王知县的隔壁,反倒是坐实了这县委秘书长的角色。
衙门里的‘杂事’用不到他插手,不过‘论功行赏’的大权却是落到了他的头上,按照大宋例律,缉捕、招抚可算为军功,这招抚所需的招抚钱可以从税库中支取,这可是比不小的收入啊!
当日为招抚回回每人每日的五十文公使钱之外,光每天的口粮供给折算成现钱的话也差不多有二十文。当日征调的各乡的土弓手接近五十人,加上还有征调的夫役差不多五十人,时间延续了将近一个月,这些日子正是芒种之期,这公使钱也差不多就要核销到衙,除了给壮丁们按每人每天三十文下发了五十百贯之外,另外的三百贯就被县衙给截留下来。
这么一大笔钱落在范铭的手里着实有点烫手,不是术这钱实在是多的过分,而是如何分配就就成了一件让他头痛的事,县衙中的权力真空刚刚形成,若是不能好好的处置好这件事,说不定就会在别人的心中留下或多或少的膈应。
想了半天,范铭还是决定去见洪德善,这些天来随着事情的逐步明朗,洪德善虽然是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但却始终不能原凉他私自决定同卜、谢二人和谈的事,以至于这些天不怎么待见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他赔罪。
从县衙后院里出来时,沿途遇见的吏员们依旧是客气亲热的不得了,看这架势似乎个个儿都跟他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范铭路过东院儿时特意往里边儿瞅了瞅,油然想起了当初以县学学子身份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的情景,那时候何曾想到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便将以另一种身份重新走进这个院落,不仅是他自己,便是这满院儿的文吏们又有谁能想到?
当日的愣头青如今正儿八经的坐稳了衙门吏员的位置,而原本的顶头上司却远避他乡,公院依旧,物是人非,在这驻足的回忆与感叹里,范铭再次体味起前些日子洪德善说的话来。
福兮祸之所伏矣,万不可利欲熏心!
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看着眼前青砖苍瓦的院子,范铭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他绝不想,也不能在这条路上走入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