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端起一杯清茶,慢慢喝着,让茗香填满了舌尖。
她知道程渝又在作死了。
对于程渝,顾轻舟的态度一如既往:随便她怎么作死,死远点就行,顾轻舟眼不见为净。
两个小时之后,程渝出来了。
她冲到了顾轻舟的院子里。
端起桌上的茶壶,她迫不及待倒了一杯,一口饮下,像是渴极了。
“怎样,弄死他了吗?”顾轻舟好整以暇问。
程渝白了她一眼。
“我弄死他干嘛?”程渝道,“我又不是司行霈。”
顾轻舟:“”
她想要幸灾乐祸的围观泥潭里的程渝,结果被溅了一身泥点子,也是活该。
程渝渴得厉害,索性拿起了茶壶,对着壶嘴一通猛灌,把茶水喝了个底,差点吃到茶叶才放下。
“要等。”程渝不等顾轻舟发问,自己说了,“等他醒过来,也许另一个人就会彻底消失。”
顾轻舟略微蹙了蹙眉。
超过了认知的事,她很茫然,不知该说什么。
她很想问程渝:你知道那只有一个人吧?若是彻底消失,那么你能留下另一个吗?
这种外行话,说出去只会增添程渝的烦躁。
顾轻舟忍住没说,只是口吻清淡,事不关己的问:“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黄昏的时候吧?”程渝自己也没把握,估算了一个时间。
她一直捧着那茶壶,很用力,手指关节都有点发白。
“顾轻舟,你回头跟我一块儿去,可好?”程渝道,“我自己很害怕。”
顾轻舟道:“好,我陪着你去,别太担心。”
原本与己无关,顾轻舟应下这个承诺,也略微紧张起来,不知卓莫止醒过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孝云不同意,他很维护那个单纯的莫止。”程渝突然对顾轻舟道,“所以他昏迷之后,我把他送回了我的房间,不能让他知道。
你回头看到了他,也别说漏嘴,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或者纰漏。就连家里的佣人,也要叮嘱。”
顾轻舟点点头。
她仔细询问了程渝,关于这个病的种种,程渝一一告诉了她。
到了午饭的时间,顾轻舟让佣人安排午膳,等程渝去洗手间时,顾轻舟喊了副官。
“带几个人,去西跨院守住,别让卓少出门。一旦他醒了,就来叫我。”顾轻舟对副官道。
副官道是。
霍钺中午有个饭局,卓少又没醒,就顾轻舟和程渝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没滋没味的吃了午饭。
刚吃完饭,副官就道:“太太,卓少帅醒了。”
顾轻舟的表情略微收敛。
程渝却坐着没动。
“怎么了?”顾轻舟看向了她。
程渝却好像失去了之前拿棍子打卓莫止的勇气,脸色有点白:“你先去看看他,然后给我打电话”
顾轻舟握住了她的手:“别怕。”
程渝逞强道:“我不怕。就是就是想要矜持点,等他过来找我。”
顾轻舟:“”
矜持这个词如果自己有意识,它都会感觉被程小姐玷辱得想要上吊。
顾轻舟无语了片刻,对矜持的程小姐道:“那行,我去瞧瞧,你先等消息。”
到了西跨院,顾轻舟看到卓莫止静坐,表情没什么异常。
副官们禁锢了他的自由,他也丝毫不恼怒,瞧见了顾轻舟,略微点点头。
他放缓了声音:“阿渝呢?”
顾轻舟的头皮有点发麻:“她午休睡着了,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