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竹应声。
他知道乔安渝不喜他道谢,慢慢地,也就不说了。
好在乔安渝知道他性子就是如此,也不会责怪于他。
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花园中。
乔安渝并未坐在上首,而是寻了个景色更好的位置坐下,与那些舞文弄墨的才子才女们坐得有些距离。
大家好像习惯了她这副模样,并未感到惊讶。
很快,陆依霜就开始主持起了这场宴会。
“你喜欢的吟诗作对吗?”乔安渝问。
清竹摇摇头。
“琴棋书画呢?”她又问。
清竹再次摇摇头。
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是已经会嘲笑他了。
也就只有乔安渝才会乐呵呵地道:
“那就行,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清竹面色泛着些柔和。
若是他从前那些暗卫署的同僚们看到他,怕是要惊掉下巴。
他们认识那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清竹这副模样呢。
“你尝尝,这个大虾肯定鲜甜,味道不错!”乔安渝夹了块虾给清竹。
清竹看着盘子里的鲜虾,有些犯难。
若是他长了疹子,乔安渝怕是又会一脸担忧地当场喊了大夫来。
“我吃虾蟹类,会长疹子。”他选择直接明说。
乔安渝闻言,连忙将虾又夹回了自己的盘子里,并且差人来把他所用之物全都换了个遍,生怕他会过敏。
这一通折腾下来,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王爷,可是有什么照顾不妥之处?”
作为举办人,陆依霜一脸关切地走了过来。
“没事!你们玩你们的!我这小侍卫对虾蟹过敏,我让人换下东西罢了。”乔安渝摆摆手,好说话地道。
众人闻言,瞬间就将目光落到了清竹的身上。
百闻不如一见。
王爷对这个小侍卫还真是疼爱。
还不止如此。
乔安渝有些不放心其他的菜肴烹饪时所使用的厨具是否和虾有过接触,就默默地站起身,往陆府的后厨走去。
大家看到乔安渝离开,心生好奇,但也没人敢过问王爷的事情。
而正在努力做诗词的周霁言在听到乔安渝的话后,心中却只觉得羞辱。
她是什么意思?
口口声声说瞧不上他,不愿意和他定亲,连女皇的赐婚都毫不犹豫地拒绝。
结果,却对一个侍卫这般宠爱?
她的行为就好像是在说,他不如这个侍卫一样!
他面上带着几分难堪。
“周公子,想得如何了?”
等到陆依霜回来,就看向了周霁言,礼貌询问。
可周霁言正觉被乔安渝羞辱,心中气愤,脑子里空荡荡的,怎能做出令人叫绝的诗词来?
“昨日未休息好,有些胸闷,我想去透透气,抱歉。”他歉意地看向众人。
众人见他面色有些苍白,似确实有些身体不适。
“可要叫大夫来?”陆依霜又问了一句。
周霁言道透透气就好。
陆依霜这才又回到上首,继续主持起这场诗词宴会。
乔安渝可不知道花园中发生的事情。
她去后厨看了看,还询问了一下那个伙夫,确认其他吃食、餐具并未和虾蟹接触后,乔安渝才放心地往花园走去。
只可惜,刚走到花园外的小池塘处,就撞上了正站在池塘边缘的周家公子周霁言。
再往前一步,怕是就要跌下去了。
“周公子这是因何事想不开?”乔安渝见绕不过去,便主动问道。
结果……
乍一听到乔安渝的声音,周霁言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池塘。
乔安渝:……
这,不能怪她吧?
“王爷。”周霁言对乔安渝行了一礼,道:“王爷不去陪伴你的小侍卫,这是做什么去了?”
说完,他才发觉自己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像吃味了,顿时闭上了嘴。
乔安渝三言两语将自己去后厨的事情说给了周霁言。
大大方方。
好像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可是,周霁言听到乔安渝这么说,却觉得乔安渝是故意当着他的面羞辱他。
“王爷何必如此!”周霁言恼怒地道。
“啊???”乔安渝一头雾水。
“那日的事情我已向王爷道歉,您又何必这样羞辱我呢?”周霁言道。
“羞辱你?”乔安渝更疑惑了,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本王今日并未和周公子多说什么吧?周公子何出此言?”
“您当众宠爱那个小侍卫,不就是为了给我难堪吗?”
“你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吗?”乔安渝问。
“当然没有。”周霁言飞快回答。
“既如此,本王喜爱谁,宠爱谁,又怎么会是给你难堪呢?公子这样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乔安渝不爽地道。
她懒得和男子一般计较。
但周霁言用那种轻蔑的语气来提起清竹,却是她不能忍的。
周霁言从未被人用‘霸道’形容过,他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你怎能如此骂我!”
“啊???”
她什么时候骂他了?
乔安渝眼神古怪地看了周霁言一眼。
京城有名的才子?怎么更像是个傻子。
“从前的事情,本王也已向公子赔了不是。本王心悦清竹,不过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望你将一切都记在心里,以后莫要用这种轻蔑的语气去谈论别人,显得你才子之名有些名不副实。”
说完,乔安渝就直接走了。
周霁言愣愣地看着乔安渝离开的背影,眼眶里的晶莹啪嗒啪嗒往下落。
他是不是才子,什么时候也轮到一个连书都不读的王爷来评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