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恶心大明讨逆军,亚奇的十艘桨帆船大部分划桨奴隶都是用的华人,这些人前几个月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人家,如今却连那看门的家奴都不如,一个个蓬头垢面,浑身疤痕累累,看起来宛如恶鬼转世。
杨广坤光着膀子摇着桨咳嗽两声,“啪…”亚奇人一鞭子抽了下来,这鞭子上还带着盐水,一时间痛觉让他下一声咳嗽立马憋了回去。
“啊…”杨广坤叫了起来,监工上去又是一鞭子,他的右手小手指瞬间被打断了,华人摇桨有喊号子的传统,杨广坤心中义愤,也不敢明着跟亚奇人作对,便将自己心中的愤怒与痛苦全部喊进了号子里。
“一根长桨一丈三哦!生生世世手里栓哦!哎呀吼!摇断桨橹无人问,谁知我等心里苦哦…--”杨广坤脸上流满了泪水,他忽然不按照原来的歌词唱道:,“占婆恶鬼尺二高哦,欺我明人无爹娘哦!哎呀吼,今日哪怕做了鬼,也要咬他一块肉哦!”杨广坤怒目圆睁,身上的伤口都挣裂开来,其他人听到杨广坤的号子,自然是感同身受,一个个肌肉虬张,摇桨的力气也多了几分,监工们见奴隶们卖力,以为鞭子起到了效果,结果打得更狠。
旗舰加莱赛桨帆船舰首装了一门臼炮,船身装着三十几门炮,其他还有一些沥青喷射装置,亚奇人见讨逆军的船队都是肚子装的满满的笛型船,自是欣喜万分,准备上去玩放风筝的游戏,他们准备靠近船队炮击后迅速划桨离开战场然后装弹继续骚扰,或者找到间隙直接沥青一喷烧个干干净净。
“穆斯塔法船长,敌军大部队已经望风而逃,只剩下五艘笛型船,我看他们吃水这么深,等会儿只需要快速靠近,用沥青烧死他们就可以了,他们一侧也就10门火炮,而且炮位打不到咱们的船身。”一个身着土耳其服装的男子笑着道。
“埃米尔,我还是希望俘虏他们,现在欧洲人对我们封锁造船技术,每一艘欧洲船都是宝贵的,打伤了还有救,烧毁了了什么就没了。”穆斯塔法挺着大肚子吩咐道。
潘学忠站在舰首,一只手抓着缆绳,风浪打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降低他的退意,“靠近后,所有炮位全部用链弹攻击他们的缆绳,然后带着他们绕圈子跑,我现在改主意了,一艘加莱赛桨帆船上至少有四十门火炮和300人左右的桨手,直接抓捕过来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大副如实地遵从了潘船长的命令。
正在说话间,为首的几艘加莱桨帆船舰首臼炮开火了,其发炮的声音宛如闷雷一般,不过由于讨逆军只有五艘船,并且早就分散了开来,因此这几发炮弹没有一发命中,全部落入海中。
“穆斯塔法船长,敌军一直在朝我方加速,他们难道想跟我们相撞?”埃米尔拿着望远镜,“双方现在相向而行,他根本无法准确地估算敌军的航行速度,只知道讨逆军挂了满帆,这是要冲上来刺刀见红的节奏了。
穆斯塔法船长冷笑了一声,他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让咱们的人也加速,我们一侧有接近二十门火炮,他们只有十门,直接送他们去海底喂鲨鱼吧。”
接到命令后,奴隶监工更加卖力地挥动着鞭子,划桨的华人奴隶们一个个被抽得血流满面,杨广坤边哭边唱,“日他娘的亚奇鬼哦!等会儿接战咱便停哦!哎哟后!让咱爹娘接回家哦,来生还做大明人哦!哎哟吼!”
“等会儿接战咱便停哦!让咱爹娘接回家哦!”所有的奴隶桨手都记住了这一句,嘴里不停地吼着,就等着现在立马跟人接战,他们并不知道对面的战舰是大明讨逆军的,只以为是荷兰人的船,因此一心求死,再也不想做了这船上的驴子。
埃米尔在望远镜里看到讨逆军的船迅速右转,“不对不对,他们的速度不对!快告诉船长,敌军的船和荷兰人的不一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笛型船体型大,装的货物多,速度上去后转弯时离心力大,转弯半径要比正常时大很多,一等加莱桨帆船进入射界,潘学忠的旗舰便立马将链弹射了出去,但是这种高速中射击船上的水手们也没有练过,发射出去的炮弹纷纷落水,未曾取得一个战果。
“减推力,减推力,等发射完再加速离开!”潘学忠立马改变射击策略,亚奇人的舰队似乎也发现了对方舰队速度诡异之处,现在准备靠近后用沥青喷,也不打算冒险俘虏了。
“近了!近了!炮手快做好准备!”大副吼道,现在推力手把就在他手里,只要炮放完,他立马加速离开。
潘学忠的船是旗舰,他对面的正是穆斯塔法,两船也不顾其他人,自顾朝对方开了过去。
“轰!”一发臼炮炮弹打中了潘学忠的船,几个水手被乱飞的木刺扎得满地打滚。“继续前进,不要停,不要停!”潘学忠吼道,他现在像一只捕猎的狮子,不咬到猎物绝不罢休!
正在前进的加莱赛桨帆船忽然开始减速了,底层摇桨的奴隶们全部罢工,不管监工们如何用鞭子抽,甚至有几个人被打得脑浆崩裂、当场死亡,其他人依然不为所动!
穆斯塔法着急地直拍栏杆,“快划,快划!”但是船却越来越慢,潘学忠抓紧机会冲到T字位,一排链弹打了出去…这一次攻击直接让亚奇旗舰的主桅杆上的索具缠在了一起,帆基本失去了作用,而划桨奴隶又罢工,这导致穆斯塔法毫无意外地被俘虏了,除了这艘船,其它几艘船也按照这种战法有学有样,最终虽然只俘虏了敌军两艘战舰,其余八艘全部逃走,但是亚奇的海上封锁线直接被打破,北方联军的封锁计划直接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