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号向西南折去,走这条从未探索过的航线跟潘学忠船长不无关系,自从上次命名“潘家角”后,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发现更多的土地,当然,或许只能说是重新走一遍前人已经走过的路线,但无论如何,他都抵挡不了发现新西兰的魅力,除了潘学忠对新西兰感兴趣外,义和同样对毛利人感兴趣,在出发之前,他特地资助了“悉尼”号上的设备,就是希望在找到新西兰后,能给他们公司改造土着的机会。
“王大,山田太郎,到你们的班了!”理查德跟基登从软梯上爬了下来,捕鲸必须要了望员站在桅杆顶上到处查看,很多时候鲸鱼的踪迹只出现在地平线以下,不在桅杆顶部了望的话,很可能就错过了。王大跟山田太郎脸色苍白,他们就是那种刚刚进入大洋的旱鸭子,这两天晕船刚刚被腌肥肉治好,可是桅杆顶部比甲板上更晕,他们实在无法承受肥肉在自己喉咙里来回拉动的感觉了。
“这个太不合理了。”王大硬着头皮抗议道,“我们根本无法适应这种颠簸,你们都是老水手了,能不能给我们一段适应的时间。”
“王,规则不是我制定的,陈规昨天将了望塔的执勤名单都挂在了船长室外,如果你不服气,去找他吧。”基登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们是一个统仓的舍友,没有一点好处就想让他代替执勤,别开玩笑了。
王大迟迟不肯上去,山田太郎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昨天胆汁都吐出来了,眼见两人僵持不下,他也不准备上去了,基登只是轻蔑地笑了声,这俩菜鸟不知道海上的规矩,违背命令等来的只有一顿鞭子。
他们之间的争吵终于引来了水手长,“所有人蹲下!”陈规一声暴怒。
基登跟理查德很顺从地蹲了下来,陈规快步走到王大面前,上去就是一脚,将王大踹得门牙都掉了,满脸是血。“为什么不服从命令!”
王大只痛得直哼哼,嘴里根本说不出话来,山田太郎吓得直发抖。陈规接过副手递来的鞭子,“你们四人,今天全部要受鞭刑,王大山田每人二十鞭,基登理查德每人十鞭,马上执行。”
“这是什么规定?”基登抬起头来,“我们按时执勤完毕,我们没有违反任何水手准则!”理查德同样憋的满脸通红,“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是吧,你们四人是不是一个了望小组?在明知队友无法执勤的情况下,你们俩就打算这么走了?如果不是鲸鱼,而是敌舰,我们是不是就成了瞎子!”陈规怒气冲冲地拿着鞭子,“刚刚王大挨了一脚,抵五鞭,让所有水手上甲板,实行公开惩罚。”
王大捂着脸,由王二搀扶着绑到了桅杆上,海军陆战队员排成了两排站在周围,基登感觉日了狗一样,终究没能逃过一顿鞭子。
“所谓同舟共济,就是你们每个人的责任都关系着整船人的性命,今天王大跟山田太郎两人不服从执勤规定,在未经请示的情况下私自缺勤,每人鞭刑20,现在立即执行。”潘学忠拿着陈规交上来的处罚决定书读道。
“基登跟理查德虽然已经完成执勤任务,但是任由组员缺勤,私下争吵,导致他们执勤组错过了执勤时间,每人鞭刑10下。”潘学忠合上文件,“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不管你们的任务有没有完成,发现有缺漏的立刻给我补上,完事后再进行上报,谁要是再敢私下冲突,惩罚加倍!”
海军的小鼓手急促地敲了起来,行刑人手持鞭子朝王大背上抽去,鞭子在空气中啪啪作响,围观的水们无不噤若寒蝉,这讨逆军海军的规矩可太他妈严了,东印度公司也没管得这么多啊。
“陈规,下次注意点,未经批准之前不许对士兵动手。”潘学忠在人群后教训道,“那王大是个新手,到了望台上晕船情有可原,你下脚怎么能那么重?踢坏了怎么办?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殴打士兵的现象出现,你可不要怪我这个老上司翻脸。”
“是,潘船长,我知道了……”陈规埋着头,他根本没意识到刚刚那一脚有多严重,这是海军初创,军法署的宪兵还没有入驻到船上来,否则今天也得有他好果子吃的了,接受了批评的陈规等王大一行刑完,就带着船医将他带了回去,亲自给他清理换药,尽管如此,王大的门牙还是断了,成了豁子。
撇下这个小插曲不谈,趁着天气良好,潘学忠立马命令船员们将翼帆挂了上去,他急着将船开到新西兰海域,但是这种航行方法是不常见的,因为捕鲸船通常不需要这么快的速度,使用翼帆后,船速能够提高四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节,但是这种帆比较难挂上去,解下来也比较困难,潘学忠也有意让这些塞芒人练习一下翼帆的使用,随着船体开始加速,“悉尼”号最终能跑出六到八节的速度。不过海面上的天气也并不总是晴朗,如果刮起了大风,翼帆必须第一个收掉,不然翼帆桁架会浸没到水中,整个桅杆上的帆具都有被扯坏的风险,这是所有生手最难以学会的东西,因为仅仅船体的倾斜度都会吓坏大部分旱鸭子了,更别提伴随着的海风以及闪电雷暴了。
“前方有鲸鱼喷水了!”了望台上的观察员在出海三个星期后终于碰到了第一条鲸鱼,甲板上的船员都兴奋地跑了起来,他们迅速将捕鲸小艇周围的障碍物清空,就等着船长的命令。
潘学忠也高兴坏了,“鲸鱼在哪个方向?”了望员迅速打出了一番旗语,“让张铁蛋打满舵,鲸鱼在西南方,“各捕鲸单位注意,迅速将捕鲸索装船,每艘小艇准备十把标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