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跟马进宝让开了一条道,刘捕头上了楼梯,那几个缠头也想跟着一起上去,又被他俩给拦住了。
“人在哪儿呢?”刘捕头站在一排包间前。
“刘头儿,人在这儿呢!”小二卞狗儿招呼道。
刘捕头让小陈跟山崎捕快把守好楼梯,跟着卞狗儿进了包间,只见一金发番人姑娘正吃得满嘴流油。
“真是太可怜了……”卞狗儿感叹道,“这是几年没吃东西呀,这么腻的鸭子,她一人能吃两只!”
“她会说汉话吗?”刘捕头问小卞,“除了会喊救命这种的。”
小卞摸了摸头,“怕是不会的,这一个时辰里,只听到她会说谢谢。”
“哎……别吃了,问你话呢。”刘捕头用警棍敲了敲桌子,“听得懂就应个声。”
这姑娘油腻的双手无处安放,只是紧张得看着刘捕头,她知道被官府抓住后的结果,因此只是想在被送回去之前把肚子填饱一些。
“你好好说话,伸手干嘛呀!”卞狗儿看到她将两只手平举,头低埋着。
“等等……”刘捕头忽然叹了口气,“你看她手腕上都是被绳子捆绑的痕迹,估计以为我们是来抓她的。你先打盆热水来,让她把手跟嘴洗干净了。”
小陈在门外喊道,“刘头儿,那咱到底抓哪个?”
刘捕头急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凭良心讲,他不愿意将这么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再交到禽兽手里,到时候说不定真的就成命案了,但自己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真是棘手啊。
“刘桑!”山崎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那个笨蛋说这个女孩是他的奴隶,空口无凭,且让他拿证据,否则就应当以涉嫌袭警罪、伪造证件罪、非法拘禁罪拘捕他。”
刘捕头恍然大悟,对啊,自己咋就被刚刚那狗日的给带坑里去了呢,“艹,这事咱们还得再跟他掰扯掰扯,跟我一起下去,狗儿你帮我把人看好了!”
黄山听到楼梯上有下楼的声音,回头看到那几个捕快又急匆匆地跑了下来,并没有拘押那女孩子,心中不禁稍微宽慰一些。
“你这个通译,且好好问问你家大酋,他可有凭证说这女孩是他买的奴婢?”刘捕头抽出圆头警棍,“要是拿不出证据,按照澳洲大明律,你们无权对另外一个自然人实施拘禁,那我可要问问你们的罪了!”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刘捕头有足够的信心对方是拿不出证据的,首先悉尼这块不承认奴隶制,因此在旅行证上肯定不会有奴隶这种人身关系的体现,对于已成事实,一般是民不举官不究,但你要是认真起来,谁难道还会在身上随时带着买卖契约不成?
通译懵了一下,他到现在还没有遇到敢向他家大酋要证件跟契约的情况,不过看起来确实心虚了。通译跟大酋商量了一会儿,大酋暴怒不堪,当场就要暴走,并且扬言要让统摄厅弄死刘捕头,不过围观群众哪儿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离开啊,纷纷围在饭店大门口,要大酋给个说法。
“孙所长来了!”山崎捕快眼睛尖,从人群中看到正在艰难往里边钻的南秀街派出所孙之怡所长,对了,正是之前在南洋缉毒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