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两声被掐了。”
白筑喔了一声。
正待说些什么,卫佳皇再度拨号。
白筑有些佩服:看不出来这方面你脸皮蛮厚的——所以你是比赛型选手?
其实卫佳皇是想的反正又不是老子的电话。
这一回又是很快放下:“直接说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白筑又喔了一声。
卫佳皇可不打算放过他:“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闲着没事的时候老骚扰人家?看到是你的光挂还不算,直接关机,这是对你有多不胜其烦啊?”
“我从来没打过她的电话。这号码也是我从别人手机上抄来的。”
两人相对无言,不约而同停箸发呆。
良久,卫佳皇问白筑:“你觉得她知不知道我们赢了?”
“知道吧。”
又隔了会,白筑问卫佳皇:“你确定她今天很早就退场了?”
“确定。”
白筑苦笑:“真有那么早?几分钟都不到?”
卫佳皇心想:本来自作多情以为她是担心我看不下去了,现在看来真的是想多了。
嘴上叹道:“幻灭了吧。觉得我们踢的足球是那么丑陋个玩意。认真想看的时候,却发现真心没法看下去。”
白筑似乎在琢磨他说的话。卫佳皇心里一阵无语:我这已经够白话了,求你别让我翻译!
半晌,白筑说话了:“我和你看法不一样。”
“怎么说?”
白筑便道:“看不看得下去不是重点。我觉得就是单纯的告别。”
卫佳皇反倒要求他翻译了:“告别?”
“对啊,告别!一开始可能会真心觉得和大家一起玩很有趣,但是第一次的情形还记得?以她的聪明才智,足球这个游戏一早就被她看透了吧?所以就无所谓好看不好看,看不看得下去。一开始出于好玩,还有路见不平来帮助我们,然后我们就离不开她了。后来人家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各种各样的朋友,各种各样的经历,以及各方各面越来越多对她这个人的需求,非她不可,她不知不觉活在所有人的舞台中心,早就不局限于我们,那以后不就很少来了吗?”
卫佳皇忘记了敌对身份,一个劲地点头。
“再后来不是拜托你去求过一次吗?人家后来腾着时间来看我们踢球,现在想起来,那已经是——我们不说的那么卑微,叫什么施舍,那反正算是帮忙,或者是单方面不求回报的付出吧,已经不是什么兴趣不兴趣,看不看得下去,人家就是看我们需要她,落落大方应大家的要求来做这个女神。”
卫佳皇认真地回味他刚才说的,惯性地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这忙得帮到什么时候?”
白筑笑了:“你这么聪明的学霸会不知道?故意不朝那边想吧!还能帮到什么时候?猛牙杯啊!你想想她和你说的无论输赢,无非就是这两种情况。赢了,我们就成了职业球员,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她。”
卫佳皇忍不住问道:“输了呢?”
“输了,我们就应该从美梦中醒过来,做一个普通的有足球特长的高中生。而且说到做到的岑大爷肯定会辞职,我们从今往后更需要自己照顾自己。”
少年卫佳皇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输了,她今天反而会见我,会说一些和你这段差不多的道理?”
有一层意思,卫佳皇忍着没有说,不想直接被白筑说出来:“她说的肯定比我说的要深刻得多。而且她有责任和义务单独见你最后一面。因为人家之前一直扮演着对你另眼相看的角色,如果不和你说清楚,信以为真的你会走不出来。这对你是很残酷的。”
卫佳皇被他点破,心里难受,硬挺着装没事人说:“总之她很善良这没差了。”
“所以早退不是看不下去,是履行了责任,可以退场了。最后,既然我们赢了,她也不用露面,也不用再见你一面了。”
卫佳皇忽然想通一件事,看着白筑,前所未有的诚恳:“所以她其实是知道你手机号的。第一次挂断和第二次关机也是有深意的。”
这下轮到白筑当局者迷了,他急切地问:“怎么讲?”
“第一次挂断是告诉你不必言谢。第二次关机代表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