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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路家和唐家是世交。
唐家老爷子一病,路凌云不多时便带了慰问品去医院探望,两个老爷子并肩坐着,都是一头雪发银灰,却都精神头甚好。
老友见面,闲谈的不过当前局势和自家小辈。
唐肃清刚说完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孙女,路凌云便哈哈大笑起来,“能为小辈操心,也是福分呐,老唐,你可要好好照料自己身子,你家那小家伙性子跳脱,可离不了你这个靠山镇压,要说这小辈里最省心的,还属池家那小子——”
路凌云摇着头,似笑非笑,“他可不输咱们当年,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小子的厉害,我昨日才见识过。”
对外界之事不甚关心的唐肃清捻须一笑,“怎么,这么些年了,你们还跟池君寒斗着呢?”
路凌云耸了耸肩。
唐肃清瞧着窗前种着的名贵兰草,目露爱惜,“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也累了,眼下觉得,这莳花弄草修身养性的活更适合我。”
“再有,就是我们千爱的婚事,她这婚事一定,我老头子最后一桩心愿也了了,也能放心合眼了。”
说起唐千爱,唐肃清才真正露出关切无奈的愁容。
路凌云懂他,低声叹道,“我明白,毕竟千爱可是你的掌中宝,最疼爱的孙女……”
唐肃清一怔,银发细闪,沉默的面容染上几多肃寂。
路凌云意识到了什么,良久,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十八年过去了。千染她……还没有找回来吗?”
清风拂过,台上兰草摇曳簌簌,唐肃清平静的心湖亦被拨动,他垂眸掠过那尘封如禁忌的话题,话锋一转,不冷不热道,“你昨日去了池家,可见了那新大少奶奶,她如何?”
路凌云默契的盖过不提,想了想,言由衷发,“照我看,是个心性犟的,也有几分聪慧,假以时日让她成了气候,池家那个老太太,也未必治得住她。”
唐肃清看他一眼,“看来,还是个人物,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