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宋若词吓结巴了。
借她十个胆子,她也想不到,池君寒会纡尊降贵的出现在火锅店这种地方。
他不应该端着高脚玻璃杯装的半杯白兰地,坐在米其林餐厅的烛光桌上,伴随着大提琴协奏曲享用空运的鲟鱼子吗?
池君寒差点把手里的啤酒捏爆,恰好锅中的热气升起,遮住了他深不见底的漆黑瞳孔。
浓重的辣气呛进眼睛里,池君寒差点瞎掉。
宋若词:“……”
“我给你擦擦吧。”宋若词胆战心惊的伸出小手,用湿巾轻轻擦拭池君寒寒石般的双目。
纸巾之下,池君寒轻慢睁开眼睛,迸发出凶狠的光线,把宋若词吓的小手一抖,湿巾掉在了他手臂上。
“我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不醉不归了?”池君寒压抑着怒气问道。
宋若词不假思索,“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啤酒咔哒咔哒响起来,宋若词头皮一麻,“池少,冷静冷静!”
啤酒捏爆了,他们几个都得遭殃。
池君寒一把钳制住她双肩,狠狠往座椅上压去,低头俯在她耳侧,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为什么不索性去医院打掉,想用这个办法落胎,是想博得池君白的同情,还是想嫁祸给谁?”
宋若词挣扎了两下,起初不太明白,很快便小脸一白,“我忘了……”
孕妇不能喝酒。
池君寒冷哼一声,靠着她紧紧坐了下来,一身严谨奢侈的西装革履,与火锅店内普遍的裤衩拖鞋格格不入。
“大哥来了。”池君白站起身,轻轻颔首,“大哥也要一道吃吗?”
“听说我的妻子让人带了出来,还是用我的名义,我不该来看看吗?”池君寒淡道。
“这是我的决定,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为之,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既然是照顾我的妻子,有什么怪不怪的?”池君寒粗略扫过池君白还沾着辣油的碗,墨眸一沉,“我记得,二弟似乎是不吃辣的?”
宋若词急忙打岔,“是我非要他吃的!”
一时间,几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了宋若词,宋若词下意识垂下头去。
“吃火锅怎么不叫上我,一个人偷吃的滋味很好吗?”池君寒声音愈沉。
宋若词委屈,“我也不知道你好这口啊……”
“我现在就要吃。”
宋若词乌黑的眼珠怯怯的瞅着他,颤颤的握住筷子,从清汤锅中捞出菜,放进了池君寒碗中。
“我要吃辣的。”
宋若词怀疑今天池君寒可能真的心情不好,才这么刁难他。
她又从辣锅里捞出一片毛肚,小心翼翼的送过去,池君寒却正襟危坐道,“喂我,我累了,懒得自己动手。”
还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宋若词认命,眯着眼睛喂他,唐千爱忽然递过来一双筷子,“用我的吧,这双筷子没动过,是干净的。”
“不必,在这儿吃饭,不讲究这个。”池君寒淡漠道。
唐千爱咬紧红唇,黯然将筷子收下,看着池君寒含着宋若词喂的毛肚,睫毛无助垂落。
宋若词飞快的抽出筷子,从旁边拿了双新筷子拆开。
池君寒口中的毛肚咯吱咯吱,一下比一下脆,既狠又硬,“你嫌弃我?”
宋若词手一抖,“不敢。”
池君寒擒住她的腕子,拔出她手里的新筷子撂在一边,“那为什么要拿一双新的?”
“我只是觉得餐具分开用比较干净。”宋若词小声解释,“我怕你嫌我脏。”
池君寒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腕。
贺进适时说道,“少奶奶,少爷一直有洁癖,不过今天对你,可以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