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千爱被救,绑匪被抓,但死活不肯说出被绑架的千染去了什么地方,本来要判死刑,唐家老爷子为了探得孙女的下落,改了无期徒刑,年年派人去询问,可绑架只有一句话,孩子丢了,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唐家气氛最阴沉恐怖的时候。
如果现在小小姐还在的话,大约已经二十多岁,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可惜……
唐汲如无声无息的走进客厅,目不斜视,径直上楼。
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唐肃清,头也不抬的问道,“让你去探消息,结果怎么样?”
唐汲如轻轻抬起下巴,深邃的眸中透着深深的疲惫,“消息属实,她确实把周征辞退了,打算自己为自己辩护。”
唐肃清冷笑着抖了抖手上的报纸,“她自己辩护?还真是不自量力,池家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么个有能力的儿媳。”
唐汲如轻一皱眉,没有附和,平淡道,“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她一顿,“下次这种事情,请不要找我,我不擅长。”
撕拉一声,报纸被狠狠揉起,老人遍布皱纹的掌心仿佛树皮,骇人的攥着不堪一击的报纸。
“你这是什么态度?觉得你二哥不中用,家里只能靠你了,所以愈发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唐肃清撑着拐杖起身,阴鸷的双目牢牢盯着女儿的后背,“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唐家的事,这是为千爱报仇,你当姑姑的,对你最后一个侄女,居然这么冷漠,怎么,怕千爱成长起来抢了你继承人的位子吗!”
自从唐二叔的事件败露以后,唐肃清便愈发疑神疑鬼,人老了,随着各项身体机能的苍老,本能的开始怀疑周围每一个人。
看谁都是豺狼虎豹,意图谋财害命——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唐汲如无可奈何的扶住额头,眼眶发红,“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干这些事,当继承人,你觉得是我自愿的吗,是你硬把我推上这个位置的,爸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唐家牺牲了多少!”
唐肃清用拐杖狠狠击打着地面,痛斥道,“因为你把千染弄丢了,你要赎罪!如果唐家未来有个万一,你更难辞其咎,这就是唐家人的宿命,你必须承受!”
扑哧一声——
唐汲如绝望的笑了,她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心口,轻声道,“千染弄丢是我的错,可我也没有预料到,如果还能重来,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千染没有死,孽障,她还活着,不许胡说!”唐肃清青筋一跳,痛不欲生的斥责着。
父女二人都像沉溺在海里不得脱身,痛苦无比,中间隔着谁也跨不过去的天堑。
这道让唐家所有人都无法忘却的伤疤,名叫唐千染。
唐汲如转身上楼,重重甩上门,客厅中的唐肃清瞪大眼睛,忽然捂着心口栽倒在沙发上。
恰好唐千爱走进来,吓得方寸大乱,急忙扶住他喂药。
服下救心丸后的唐肃清大口喘着气,目光涣散,唯独口中,执着的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千染,小染,你到底在哪儿,爷爷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