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抠着透明粉白的指甲,轻言细语道,“不是我不想让你见,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就算是我也见不到,如果你实在想见大姐,不如问问你大哥……”
她适可而止的住了口。
池君白眉角掠过一抹遗憾,知趣的站起身,客气道,“有时间的话,我会和大哥提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大嫂晚安。”
他礼貌的颔首,优雅的维持着自己的步调,不紧不慢的走出客厅。
与其同时,宋若词也松了口气。
她来池家几个月,每个人的脸谱都看清了,敌我分的很清楚,可池君白却是她唯一一个至今还看不透的人——
永远像一团雪白的云,不染尘埃,却也摸不着,拆不开。
宋若词在她走了以后出了会神,才在杨妈的陪伴下回房间休息,池君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睡的朦胧,被男人牢牢抱在怀里,难以呼吸,好在宋若词睡相平稳,否则得和池君寒打起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池君寒早已经去公司料理公务了,宋若词打着哈欠,听杨妈说池君媛已经醒了。
这个醒不光是人睁开眼睛,而且据说理智也恢复了七八分了。
池君媛的病时好时坏,有时疯的骇人,有时又正常的与旁人无异,毕竟是池家的大小姐,看在池君寒的叮嘱上,池君媛一醒,就有精神科的专家守着诊治。
情况怎样还没有传来消息,宋若词听了以后,出了会神,带着杨妈去了医院探病。
这件事没有过问池君寒的意见,因为宋若词明白,池君媛的消息能传到她耳朵里,就默认池君寒同意了她的行为,他们两个人有时候默契的像一个人,就算见不到面,也能从对方留下的只言片语里分析出别样的深意。
医院里人多,杨妈护着宋若词去了病房,却吃了个闭门羹。
小护士看他们来了进去问池君媛要不要见他们,池君媛只说了两个字,冷淡至极,不见——
根据小护士的口吻,池君媛的状态应该是非常清醒且理智的,态度也很坚决,既然这样,对方应该是真的不打算见面。
宋若词也不能闯进去,只能在门口遗憾。
明明昨天危急时刻两个人还在互相配合,怎么现在就冷漠的像陌生人一样?
在病房门口逗留了一会,宋若词才走了。
小护士见状,进了病房打算叫池君媛吃药,见一直坐在窗口晒太阳的女人已经躺回了床上,素白不见血色的脸看的人心惊,她平静的问,“她走了吗?”
小护士点点头。
池君媛侧过脸,又看了眼窗外的阳光,眼睛里难得露出迷茫不定的神色,不一会,又苦笑着摇摇头,叹气睡了下来。
这一层都是单间的高级病房,住的人非富即贵,是医院里最安静的一层。
宋若词被杨妈扶着,慢悠悠的走在走廊里,和普通病房房门上镶着的可探视的半玻璃门不同,这儿的病房全部是封闭式的,不光如此,仅有的连着走廊的窗户也都拢上了窗帘,一点也不愿意被别人窥探到自家的不幸和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