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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的手受伤了,上面不少洞眼,好像是被什么刺的。
池家的仆人低头议论着这事,被老丁和杨妈几个眼神制止了。
包扎的家庭医生换了几个纱布,才把凝结的血块彻底清理干净,无奈道,“怎么这么久才想起来处理,玫瑰花刺里可能隐藏着不少细菌,血又流了这么多,下次可要小心,第一时间就要去医院,看这情况,被刺了得有两三个小时了吧?”
宋若词卧在床上,脸色凝脂如玉,安静的聆听着家庭医生的话,淡淡嗯了声。
公墓离市区本就远,回家以后再叫来家庭医生,多多少少用了点时间。
家庭医生又嘱咐了两句,帮她上药以后,才被老丁送走。
杨妈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宋若词眼睛里压根看不见别的,空洞冷淡,好像装着一座雪山。
“少奶奶回来了?”桂嫂突然出现在卧室门口,吊梢眼不客气的打量着房间里的动静,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里面卧着的宋若词挺清楚。
宋若词扯起被子蒙在头顶,把自己藏了起来,摆明了是让杨妈赶紧把人轰走。
桂嫂一看她这模样,立刻拉下脸,大声讽刺起来,“少奶奶这是睡了还是没睡,我可是听老夫人的话来的,少奶奶素来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我也知道,没想到做的这么明显,真不怕人看了传出去说你闲话,咱们池家的少奶奶,怎么能这么盛气凌人,连容别人说句话都不能了?”
“没看见少奶奶在休息吗,你给我出去,有什么废话,等她醒了再说!”杨妈不客气的将门轻轻合上,转头就是一副愠脸,毫不客气的数落道,“老夫人是老夫人,少奶奶是少奶奶,你就是个传话的仆人,真把自己当高枝了,在这儿嘚瑟个什么劲!”
“我们半斤八两,各为其主,杨妈你还别张着一张嘴就信口开河,我看把自己当高枝的是你,难得麻雀飞上头了,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这么张扬,还真是仆从随主,当心撑不住福气折了你的寿!”桂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声音一点不小,反而更大了,楼下的仆人都听见了两个人的争执,纷纷往楼上伸长脖子看着。
杨妈气的冷笑连连,指着她鼻子骂道,“你再敢打扰少奶奶的休息,你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我还怕你不成?”桂嫂嗤之以鼻的叉着腰。
“行了,打算吵到什么时候,让多少人看你们的笑话!”
身后的门忽然打开,宋若词纤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气势无端端就压了聒噪的桂嫂一头。
她沉静如玉,眉眼似画,漆黑不转的睛眸牢牢锁在桂嫂身上的时候,桂嫂莫名其妙觉得有点胆寒,心里又虚又纳闷。
这宋若词才掌家多久,隐约都有几分当年老夫人的气势了。
桂嫂突然悻悻的安静了下来,瞪了杨妈一眼,清了清嗓子,不客气道,“既然少奶奶是自己出来的,杨妈你可不能说是我吵的,少奶奶,这都几点了,也别睡了,再睡都赶不上午饭了,老夫人找你有事,赶紧跟我去吧。”
宋若词倚在门上,不紧不慢的揉着眉心,她神色清淡平润,看不出一丝恼怒,樱唇轻启,似乎打算拒绝,桂嫂立刻眼疾手快的比了个得意的摆手。
“少奶奶,老夫人现在就算不当家了,也是你的婆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我们池家可是老家族了,规矩一样不能少,可不能因为你是新媳妇就破例,否则怎么跟故去的前辈们交代,少奶奶也别娇气了,老夫人当年也是娇生惯养的,可比你适应多了,婆婆一叫,立刻就去了,少奶奶可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去了吧?”
桂嫂皮笑肉不笑的问着,将所有能想到的宋若词的回复都一股脑灭在胎里。
正自鸣得意,宋若词突然移开眉心的手,软软的搭在臂上,笑靥娇软,除了脸色稍微白些,还真不看不出一点虚弱来,她泰然自若道,“谁说我不去了?我说我这就去,桂嫂这么爱揣测主人的意思,想必老太太是真喜欢你这朵解语花,才巴不得把你留下吧。”
桂嫂的脸色一时挂不住,咳嗽两声,在杨妈的怒视下冷哼道,“老夫人的心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少奶奶既然准备好了,就跟我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有苏澜卿撑腰,桂嫂在这老宅里说一不二许久,就算在宋若词面前,也难掩嚣张。
宋若词一脸自如,抬步就要跟着她走,忽然被杨妈暗中扯了下胳膊,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