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高气傲,什么样的男人都看不上眼,我本来不会嫁给梁冀衡,但那时池家还没有现在鼎盛,需要一桩婚事来拉拢盟友,梁家就成了最好的选择,梁冀衡嘴甜,会哄人,我虽然看不上他无能,但也不讨厌他。结婚以后几年,我一直没有孩子,才知道他精子存活率低,极难怀孕,我不嫌弃他,他求我不要告诉家里,明面上梁家人不敢得罪我,实际上公婆姑嫂,没一个不在背后诋毁我生不出孩子。”
“好不容易怀孕了,我开心疯了,想着以后总算要扬眉吐气了,梁冀衡对我也很好,我们都很期待这个孩子。大概因为是孕妇,所以我一早就看出来,你怀孕了,所以想办法试探你,我找了佣人用道具扮鬼吓你,但是你不在房间里,我去楼下散步,你把蛇丢下来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那天的蛇真的不是我放的,我怕蛇怕到一眼都不能看,又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停滞了一下,好像在消化着愁闷,过了好久,才低落道,“孩子没了,梁家人背地里说我克子,那是我等了几年的孩子,以后或许再也不会有了,我痛不欲生。梁冀衡天天不归家在外喝酒消愁,我在梁家被戳着脊梁骨忍受那些异样的白眼,精神还是出了问题。起初只是一些焦虑,接回池家以后,池君白用自己是医生的借口不给我请医生,每天给我注射致幻的药物并禁闭我,我的精神变得越来越差,最后终于疯了。他怀疑我是演的,所以把我接出去,企图让我病的更重,自生自灭,我妈明明知道内情,但是为了谋夺继承权,还是隐瞒了他对我做的事,直到前不久君寒消失,池君白接管池氏,我妈才请了最好的医生给我治疗,我现在看上去,很正常,是不是?”
池君媛脸上带着笑,却双眼无神,“但是我心里清楚,我这辈子就这样毁掉了。”
尽管早已经猜到蛛丝马迹,但宋若词还是被池君白与苏澜卿的恶毒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居然对自己的亲姐姐和亲女儿下手,只是为了谋池家的继承权……
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宋若词不解,“可是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做?你根本不是继承人备选,不会妨碍他,何况你还是他的亲姐姐。”
“因为……他怕丑闻,怕我说出真相。”池君媛的笑容愈发张扬,“很可笑吧,为了权利,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居然要我死——在他心里,我恐怕早已不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敌人了,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他的手段就永无下限。”
“丑闻?”宋若词一怔。
池君媛突然紧紧抿唇,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少见的紧张。
她的手捏在一起,不安的交叠着,脸色抗拒的别开头,不愿意再说下去。
宋若词突然察觉到,这个丑闻似乎与她有关。
她看着池君媛犹豫的眼波,心忽而沉了下去,小声道,“你不肯告诉我,是不是证明,这件事与我有关?”
池君媛唇瓣抖了抖,脸色难堪道,“我怕告诉你,你会难熬。”
“没什么比在这儿还要难熬的事情了。”宋若词的脸色出奇的平静,“你告诉我,他做了什么,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更不会让他知道。”
她们也曾争锋相对过,那个流掉的孩子,更是一度成为两个人心里的隔阂。
池君媛是个记仇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抹平那件事。
除非……
池君媛下定决心,苍白着脸说,“你房间里的那条蛇,是池君白放的。”
“你说什么?”虽然预料过无数的可能性,但宋若词还是被深深怔住了,她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起来,身体里的温度在一分分的退去,“他在我房间放蛇,为什么?”
“他给你切过脉吧?”池君媛叹气道,“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早的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他不想看见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想利用我,让你流产,那条蛇就是他的B计划,如果我失败了,那条蛇会代替我吓到你,可惜他失算了,你居然不怕蛇,阴差阳错的,害我没了孩子。”
池君媛惨笑了几声,萧条索然道,“我事后去追查,花了大手段,才套出一点话,怒气冲冲的去质问他,结果他作为孩子的舅舅,怕的却是我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你,所以想尽办法让我疯掉,只有这样,他在你面前,就永远是完美无缺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