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寒厌恶的踢开她,贺进蹲身按住她的肩,追问道,“尹小姐让你干什么了,你瞒着大少什么,这些事,都与少奶奶有关吗?”
女佣抱着头喃喃有声,又哭又叫,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塌。
贺进略一顿,放低了声音,柔缓的拍了两下她的背,哄诱道,“我保证,只要你实话告诉我,大少就会保你的平安,尹小姐也休想伤你分毫,就看你怎么选了。”
女佣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灼灼的盯着池君寒,痛苦的央求道,“大少救我,救救我,少奶奶总是来找我,说要我偿命,不是我干的,她那天非要把耳钉塞进我手里,让我给你,还要我告诉你,三月十五日晚上在酒吧的人是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尹小姐骗了你……可我根本不敢告诉你,到处都是尹小姐的耳目,她听见了一定会来报复我。这个耳钉是我瞒着她留下保命用的,少奶奶说了,只要你看见这只耳钉,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池君寒如遭雷劈,细细看去,他的身子居然在轻微发颤,眼底缓缓渗出一抹惊哀的绝望,他死死盯着女佣半晌,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道,“尹婉莹,让你瞒着我的?”
女佣无助的点着头,只希冀落在自己身上的刑罚能轻一些。
池君寒的心里像被什么刺穿了,温度和力气在流失,他试图捏紧手里的耳钉,竟然觉得指尖发沉,一下下的往下坠。
“少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尹小姐带我们过去看她,她骗少奶奶你签了离婚协议书要和她离婚,等少奶奶签了字,看见她耳朵上的耳钉,一再追问,尹小姐才炫耀般的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少奶奶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哭着说耳钉不是她的,要她还回来,尹小姐为了夺回耳钉,还划伤了少奶奶的手,少奶奶流了很多血,尹小姐离开后,她哭了几个小时,不停的敲门想出去……”
她口中的每个字,都是宋若词当日所经历的绝望。
那时候,他在哪儿?他甚至不知道,耳、眼,像个傻子般被仇恨蒙蔽。
池君寒无底深渊般的眼静静垂下,摩挲端详着掌心小的可怜的耳钉,上面的划痕,物质的年代感,是仿不出的,与他所见到的女人丢失在床头的那只,一模一样。
那只耳钉,被他“还”给了尹婉莹,他以为,尹婉莹才是那个她。
池君寒骤然抬起头,恶狠狠道,“贺进,把尹婉莹抓起来,我有话要好好问问她!”
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老天才会降给他这样重的处罚。
他一心要找的女人,早已来到他的身边委曲求全,而他千方百计要杀的,是他自己的孩子。
这场盛大的笑话,他不自知却精心的出演,害死了他深爱的唯一。
池君寒仿佛被刀子一下一下生生剜着心头肉,痛的脸色铁青,指骨苍白,让他几乎不敢回想他过去几个月折磨她的种种。
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尹婉莹被贺进从床上抓起来时,她下意识想骂人,可却觉得今晚的气氛很不寻常。
贺进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甚至不顾念她的身份与九个月的身孕,将她像犯人般丢进偏僻的地下室里,冷漠的丢下一句大少爷一会来,便攥着什么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