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宋若词的脸的加持,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对她宽容友好,没有戒心。
恍惚间唐千染差点真以为自己还是宋若词。
直到看清了床上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男人,她心往下一沉,快步走到了池君寒的身畔,盯着他上臂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道,“这是被什么伤成这样的?”
“利器,小刀。”正在处理伤口的张医生汗涔涔道,“宋小姐帮忙按住大少另一只手,他现在虽然昏迷过去,可还有意识,一会缝合的时候,可能会疼的他激出本能反应,会把伤口撕裂的更大的。”
唐千染听张医生的话,照做按住了池君寒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握上,她只觉湿漉漉的冰凉,男人素来宽大温热的手掌此刻无力的虚握着,冷汗布满了交错的掌心,温度冷的吓人,简直像刚从冰库里取出来的。
一时半会,伤口不应该严重成这样,唐千染用力扣住池君寒的五指,问道,“这伤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感染到这个地步?”
“昨晚。”张医生仅仅吐出二字,便闭口不言了。
昨晚……唐千染回忆着昨晚池君寒冷毅挺拔的模样,以及他从容嗜血的冷酷,却完全无法与今天虚弱的他联系在一起。
他那满手的血,还有沾满血的衣角,那样的出血量,的确不少,可杀人也不可能将衣服浸湿。
唯一的可能,便是血不是别人的,而是他自己的,未能止血的伤口不断的渗出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又刚好被她摸到了。
唐千染突然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沙发上挂着的池君寒昨晚的外套。
外套的下方,果然有干涸的血迹。
她误会了池君寒杀人,实则根本是他自己受伤了,就这么默默的陪她走了良久,一声不吭。
那个时候,只怕他上臂的伤口已经血流如注了……
“要缝合了,握紧他的手!”
张医生一声令下,唐千染匆匆回神,指尖刚蜷紧,小手却被另一股力道挤压的近乎碎裂,她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泪眼朦胧的挣扎着,可那股力道却越来越紧,捏的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两只手掌交握,能感受到对方掌心最炙热的一处。
床上的池君寒闷哼一声,紧闭的眼睫细密轻颤,却仿佛遭遇了梦魇怎么都睁不开。
他只能抓住他唯一能触手可及的……唐千染的手。
既然要疼,便一起疼吧。
唐千染疼的嘶声,张医生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同情道,“宋小姐再忍忍,就快好了。”
再忍忍她的骨头估计也找不出一块整的了。
心里虽然郁闷,可想起男人现在针线刺穿皮肉的滋味只会比她更痛,唐千染也只能强忍着。
一针又是一阵,这儿没有麻醉人,整间卧室的人无论下针的还是被缝合的,都煎熬万分。
贺进急的眼睛都要望穿了,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过去,足足一个钟头,张医生才放下手中的工具,长舒了一口气,“好了。”
池君寒也从痛苦中抽离,英挺的浓眉舒展了开来,身上单薄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呼吸声也一下一下摆脱了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