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仪的话让她的笔，直接就停在了那里，迟迟的没有落下。

她的手指有些僵硬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着窗太冷了，她居然画不出下一笔，她沉默地垂着眼眸，没有让人看出她任何的情绪流露。

她平静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尊已经麻木了的雕塑，只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时光为她披上一层灰尘一般的轻纱和蛛网，将她难以描摹的美丽给封存在那蛛网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可能是一分钟十分钟，亦或是一个小时，连阮芷仪都已经放弃了那个问题。

她知道自己那个问题已经问错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本来是不应该问出那样的话的。

那样无疑是在伤害唐千染。

唐千染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比她要更加摇摆不定，比她要更加担心。因为她身边的人，她最爱的男人，或许参加了杀害她的哥哥的行动——

这种事，听起来都是残忍的。

唐千染稍稍抬起了下颚，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生动。

她平静的语气里不带有一丝的波动和温度，冷冷的说道，“虽然你是说如果，但是我的世界里是没有如果的。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是任何人做的，我都不会原谅。因为他的心里根本就装不下我，如果喜欢我就是为了让我痛苦的话，那我宁愿不要这份喜欢。我也一定会把这些痛苦一点一点的偿还给他，我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并不是有了爱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即便是他用这些爱，为他的三年前的事情而赎罪，那么我也不会接受，我与他不共戴天。”

阮芷仪的嗓子好像卡壳了，她不说话，眼泪慢慢的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她感觉得到唐千染心里的那份纠结和痛苦，如果真的是池君寒做的怎么办？

是池君寒做的，那么那将是对三个人最大的伤害。

这对唐千染来说，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她连想一想都觉得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一定觉得我的话很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阮芷仪泣不成声地道歉。

多天以来的压力，终于把她压垮了，在唐千染的面前展露无遗，虽然她信誓旦旦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在唐千染的面前哭。

不要让她看见脆弱，可是她远不如唐千染那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