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澈：“啊，那姐姐一定很难过，为什么会去世呢？”

苏维阳：“澄澈，舅舅告诉你，每个人最后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顾澄澈有点发抖，“那……那怎么办呢？能不能不死？澄澈好害怕……”

苏维阳摸着他的头：“澄澈别怕，你还小，当然不会遇到这样的，你只要好好读书，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顾泽初：“嗯。”

顾泽初也没说什么安慰她，因为他想了很多遍开口说点什么，可是，他能说出的话无非跟苏维阳一样，别难过，人已经走了，可是这样有什么用？！

他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不如就这样抱着她，可能也会让她好受一点吧。

医院里，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时不时会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叫喊声。

每天都会有人在逝去，也会有人再出生，这个世界，一直如此。

这是苏心悠第一次面临自己的病人死掉。她心里真的是……这几天她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罗哲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自己心里也难受。虽然患者家属没有说任何责怪性的话。

苏心悠和白静安去了罗哲凡办公室，说有事，推开门却看到了老先生的家属，苏心悠移开了视线，“学长，有什么事吗？”

罗哲凡拿出一封信给白静安和苏心悠，两个人一起看，上面写的是致几位医生：

你们好，你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人老了病多，这是我一直以来就明白的道理，对于这次手术，我自己是无所谓的。

活到六十岁这个年纪，对我来说也差不多够了，我名利双收，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和想做的事情了。

这颗心脏，很好，我很感激捐赠给我心脏的那个小伙子，可惜，这颗心脏我可能终究是要不了。辜负他的好心了。

几位医生，谢谢你们替我手术，在手术之后，我有两次我曾经梦见我家老婆子，她让我好好活着，我说不要，我想来陪你。

我家老婆子在我六十五岁那年因病去世，我曾经告诉她，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陪你的，我知道，我也想，去见她。

我的孩子们都很善良，无论是儿子，女儿，孙子，孙女，还有我的学生们，她们不会怪你们，我更不会。

所以请你们不要伤心，不要难过，生离死别乃是常事，谢谢你们。再见。

这篇信有点长，字迹不是很清楚，有很明显的停顿，应该是写一会儿停一会儿。

苏心悠看完，缓缓放下，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说道：“我们知道父亲已经没有多少求生欲望了，但是我们还是来试试，手术开始之前就说过了，现在他走了。

我们虽然遗憾，还是想要谢谢几位医生和其他医护工作者的努力……让他多了十五天的生命……”

罗哲凡摆手：“不用，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男人擦了擦眼泪：“我们已经决定把父亲带回老家和母亲合葬……”

罗哲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