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渭站前一步,点着林落凡心痛万分道:“我初至此处得知你已去了,心中难过得紧。此时见你安好,然却与荒人为伍,还不若死了的好!你还有脸喊我大哥!?你既入了魔道,从此以后我马渭与你便是仇人。今天不是我杀了你,便是你杀了我!来,来,来,你我比划比划,我倒要瞧瞧魔教的功法有何了不得之处,让你这个混帐小子,不走正途,反而入了魔道!?亏得我还将我道门的修炼之法传授予你!?”
林落凡知那马渭对他是怒其不争,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当下处境,只得无声。
夏侯婉听那马渭左一句“魔教”,右一句“魔教”的,早就怒不可遏,对着马渭道:“我当道门都是什么杰出人物,千年之后,亦不过是你这等只会叫唤的老狗,要比便比,还在这里吠个什么劲儿?”
马渭回道:“如此甚好,走,你我这就出得大帐,一决生死!”
夏侯婉却道:“要打便打,还出得什么大帐?如此婆婆妈妈,真是费劲!”
马渭的飞剑,在入帐之前,早已被左帐王庭的兵士收了去!
就好比那朝那代的君主面见外人之时,都会先行解除了对方兵刃一般。
此刻马渭要与夏侯婉打将起来,只能是必败无疑。他无有飞剑,又如何来战?前番他被这夏侯婉一番话语上的羞辱,早已动了杀心。更何况马渭此番前来,代表的是大汉王朝,他要不要面子不打紧,却不能折了大汉的威严,只听他道:“此处乃是左帐王庭,你我来者是客,哪有在人家屋里打斗的道理?”
夏侯婉一指周身的左帐兵士道:“你看看他们每一人手中握着兵刃,又哪里将我看作客人?要打便打,不打你认输便可,又找得这许多理由出来作甚?”
马渭被她言语将死,心中却道:此番哪怕身死,亦不能丢了大汉朝的国威颜面,说不得只好拼死一搏了。哪知却在此刻听得阀婀娜怒声喝道:“放肆!”
众人闻言,皆是向她看去。
阀婀娜对着左首一人轻轻一挥玉腕,那人不怒而威的对着左帐兵士施了一道眼色,众兵士连忙将手中的兵刃收于腰间,退身而立。
林落凡立在一旁,心急如焚,他千思万想,怎么也未想到夏侯婉竟是如此莽撞,更未想到马渭也会出现在此。自己心中的本是思好的措辞却是一句也未用上,反而被夏侯婉搅得乱七八糟的。
不过他心志虽乱,阀婀娜左首那人却是识得。那人亦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自己初见阀婀娜时,坐在阀木磊可汗下首的四大左帐猛将之一的庆格尔泰,也是现下唯一仍旧跟随在阀婀娜身边的一名老将军。
阀婀娜道:“现在我左帐兵士早已收了兵刃,便已经将你看作了客人。我看二位不若给我这个主人一个薄面,暂且就不要动了拳脚罢?若是日后二位再若见了面,不论生死,我亦是管得不着。”
帐中之人皆是点头称是。
夏侯婉却冷言道:“你倒是想管,你倒是管得了吗?”
林落凡见阀婀娜脸色一阵青白,亦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来,他心中怕夏侯婉越说越僵,当下赶忙将她拉在一旁,私语了两句。
初时夏侯婉还嫌林落凡拉扯了她,转身不再睬他。哪知林落凡只是道了两句话,她神情已是大变,亦不再作声了。
帐中的气氛这才缓了一缓。
林落凡上前两步,对着马渭施了一礼,笑脸说道:“马大哥近来可好?许久未见,可是想煞小弟了。”
马渭将眼斜瞥在一旁,道:“你是魔教中人,我是道门。历来势不两立,如同水火。以后你我兄弟也是做不成了,这大哥一语,还是少叫得为好!”
林落凡听得马渭其言不善,倒也不恼,反而陪笑道:“马大哥说笑了,许久以来马大哥领我入了修行之门,在我的心中,马大哥便一直如我的亲大哥。如今骤然相遇,我怎能不叫您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