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小陈蛋带着哭腔的呼救声,鲍云发跌跌撞撞的,赶紧着跑到麦个子堆的北面儿。在确定了小陈蛋被埋的具体位置后,他上前用两只手拼了命似的,往外扔着麦个子,一口气扔了二、三十个麦个子之后。他才发现了小陈蛋狼狈不堪的身影,只见小陈蛋的头部露在外面儿,整个的身体还被麦个子压着,犹如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的孙猴子一般。
鲍云发看着小陈蛋烂额焦头,鼻青眼肿的样子,他是又气又乐。
“看什么呢?你赶紧着往外拽我呀!”小陈蛋气急败坏的喊道。
鲍云发上前把压在小陈蛋身上的,麦个子往远处又扔了几个,然后他把两只手插进了,小陈蛋的夹肢窝里一用力,小陈蛋被拽了出来。只见小陈蛋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紧紧的闭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被憋的通红的脸上粘满了泥土。
“有粮、有粮,你没事吧?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鲍云发揪着心,用一只手轻轻的扒拉了,两下小陈蛋的脸颊说道。
小陈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猛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双手一叉腰儿,梗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鲍云发:“姓鲍的你这个老东西,看样子你他妈的是想害死我呀?”
“有粮你这是说的哪跟哪呀?我费事八五的把你从麦个子底下,拽出来了,怎么还落个我要害死你呀?”鲍云发被气的斥责小陈蛋。
小陈蛋:“我福大命大造化大,你是看着捂不死我了你才救我的!你说有你这么赶车的吗?你头赶车走的时候,你也不告上我一声儿,说走就走!你这还是会赶车呢?你就是个杀人犯!”
鲍云发:“我头赶大车走的时候我告上你了,叫你在上边坐好了注意点儿。”
小陈蛋:“我怎么没有听见你告上我呀?”
鲍云发:“有粮,咱说话可得凭天地良心呢?”
这会的范祥照正带领着社员们,在地里紧张的拔着麦子。他率先拔到地头后想喘口气儿,再回头接拔的比较慢的人们。他直起身来,扭头正好看见装着,麦个子的大车坍塌的情景。他于是顾不上喘气了,疾步朝大车这边走过来。
鲍云发、小陈蛋两个人,不停的比手划脚的,大声争吵着。看小陈蛋那个穷凶急恶的样子,恨不的上去打鲍云发一顿。他只是知道自己骨瘦如的小身架子,要是动武动不过,人高马大的鲍云发而罢了。
范祥照远远的就看见,小陈蛋指手划脚的朝,鲍云发大声的嚷嚷着什么。他小跑起来,边跑边大声的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你们俩这么大个工夫,装了一车麦个子,还装坍了车?”
小陈蛋见范祥照跑过来了,他心虚的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范祥照来到鲍云发、小陈蛋近前,不满地看着鲍云发又问:“云发,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俩这么大工夫装了一车麦子,怎么还给坍了车了?”
鲍云发哭丧着脸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讲了一遍儿。
对于小陈蛋的品性,作为队长的范祥照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压住心中的火气,转身对小陈蛋说道:“有粮你说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什么事都干不了哇?”
小陈蛋反问道:“你说我什么事干不了哇?”
范祥照:“拔麦子你说你拔不了,你要求跟大车来,往场里拉麦个子。队里照顾你叫你跟着大车往场里,拉麦个子来了可是你呢?小半天的工夫才装了一车麦子,你还把车给装坍了。你不是跟我说,说你大车上的活你都会干吗?”
小陈蛋眨了眨眼睛狡辩道:“范队长,我跟你说过大车上的活我都会干,但是我没有跟你说过我亲自干。我也说过我跟着大车拉麦子,可是我没有说过,我上大车上边码麦个子装大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