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云发望着,苏书记那张,憔悴的脸心里一酸,流下来两行眼泪:“好、好,我们都好着哪。表哥,家里的老乡亲们,都盼着你能早一天家走哇!”
苏书记:“我会的、我会的。表弟你家走以后,告上老乡亲们,叫他们一定要永远,忠于咱们的伟大领袖、永远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社会主义社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为集体多出力,给国家建设多做贡献!”
鲍云发:“表哥你放心,我会的、我会的。”
苏书记松开了握着的,鲍云发的两只手:“表弟,你看我在这,也没有法招待你,咱哥俩也没有个,暖乎地方呆着说话儿。你也看见我了,我也知道家里的,一切事都挺好的了。你就赶紧着家走吧。你早到家一会儿,你大舅、你大妗子,还有我弟妹,就早放心一会儿。”
“表哥你你多咱家了,你上我家里去,我招待你、我招待你。”鲍云发说完,转身跑到包裹前,弯下腰一手提起包裹来,回到苏书记面前:“表哥,我大舅跟我大妗子,叫我给你带来点吃的,你你拿着吧。”
苏书记:“表弟,我这什么都不缺。你拿回去、你拿的家走吧。”
鲍云发:“表哥,这包裹里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儿。就是两包红糖、二十个淹鸡蛋、十六个糖火烧、还有十块钱跟一个旧皮褥子。”
苏书记知道,鲍云发过日子细呀,他的心里是,非常的感动。但是口气里,没有带出来。口气平静:“表弟,我这真的什么东西都有。你就拿的家走,一家子人吃了吧。那十块钱你也拿的家走,己个花去吧。”
“表哥,我知道你在这,不是跟在家里似的,那么随便儿,你就拿着吧。”鲍云发把手里的,包裹放到苏书记的脚下,直起身来:“表哥你要是缺什么、短什么东西的话,就给家里捎个信儿,我给你送来。过年的时候,我还看你来。表哥,我我我家走了。”鲍云发说完转过身,流着眼泪就离去了。
苏书记喊道:“云发表弟,你把东西拿回去,你不用来看我了!”
鲍云发往前走了几步,停住脚步,伸手在棉袄里面的兜里,掏出他在路上,吃饭的两块钱转过身,跑回到苏书记面前:“表哥,这快到年下了,你多买点好东西吃,这两块钱你也留下吧。”鲍云发说完,弯下腰把手里的两块钱,放在了包裹上面儿,转身跑着就离去了。
苏书记是当兵出身,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不好动感情,控制力非常强的。此时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感激之情了。他一哽咽,就流下来了两行热泪。他望着鲍云发,远去的背影,大声:“表弟你、你要好好的过日子,等着我家走!”
鲍云发在回家的路上,饿了就啃两口冻饼子吃,渴了就抓两把雪解渴。一路上无话,晚饭以后,鲍云发才悄悄的,回到家里。
后来,鲍云发又去看过,苏书记几次。最后一次,被李廷洲知道了。在那十年里,鲍云发的结果如何,读者一想便知。所以鲍云发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和,苏书记见过面儿。多年以后,苏书记升职担任了,安固县高官,两个人才见了面儿。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了仇人,只能一辈子,背着走喽!
冬天的夜,漫长又寒冷。窗户上的玻璃上,呈现出一层的冰花儿。
杨大春、扬小花小兄妹俩,一个躺在炕尾里,一个躺在炕头上,已经进入了梦厢之中。陈领挨着小花,盘腿窝脚的,坐在炕头上,一针一线的,做着针线活儿。杨小花翻了个身,两只小手擩进了,陈领的被窝里,摸了几下儿。突然惊叫了一声:“妈妈!”光着脊梁,翻身坐起来,两只小手揉着眼睛“吭哧吭哧”的要哭。
陈领一机灵,针尖扎在了,一个手指头上。疼的她“吸溜”了一声,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歪身跪趴在小花面前,把小花摁倒在被窝里,给小花盖好被,温存地:“小花,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