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饶小秋心想:三十块钱输了,小拉车和小拉车上的东西儿,也输给人家了,他蹲在地上直勾着俩眼,盯住了象棋盘连气带急,脸上的汗珠子,滴答在两只脚前的尘土上,把尘土都给砸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坑儿。他听黑脸的年轻人,要把他的小拉车,和小拉车上的东西拉着走,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从地上“呼”的一声,就站起身来往前跨了一步,伸出两只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黑脸年轻人的一条胳膊:“你你敢走!”
黑脸的年轻人,一看饶小秋脸上,那凶狠的表情,吓的颤抖着嘴唇儿:“我我赢了你了,你凭什么不不叫我走哇?”
饶小秋:“我们杜柳村儿,虽然不是什什么龙龙、龙潭虎穴,可也不不是你想来就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儿!”
黑脸的年轻人,恐惧地:“你不叫我走你你、你还想着怎么着哇?”
饶小秋:“你说我还想怎怎么着哇?咱俩来来个古人张良,泗水桥拾三履,是事不过三。咱俩刚下了两、两盘棋,咱俩还还得接着来,第第三盘棋哪!”
黑脸的年轻人:“这天眼看着就就黑了。”
饶小秋:“天黑了黑着下,狗吃不了日头去。赶明儿个日头,还得打打东边出来。”
黑脸的年轻人:“你你没有钱,也没有东西了,你还还拿什么跟我下、下呀?”
饶小秋心想:“也是,己个没钱也没有东西了,还拿什么跟人家下呀?赌博历来都是,下钱给钱、下话给话呀。”他想到这心里一着急,一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的裤衩儿,和脚上穿的一双拖鞋,他立刻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盯住黑脸的年轻人:“你你看见我身上,穿的这个(件)裤衩儿,还有脚上穿的,这这双拖鞋了吗?”
黑脸的年轻人:“我看见了。”
饶小秋:“这这都是上集,我爸爸给我新买的。我我拿这两样东西儿,再再跟你赌一盘棋,怎么样?”
黑脸的年轻人:“你你这两样东西儿,能能值多少钱呢?”
饶小秋:“我当估衣折钱,我这两样东西儿,总共是二十五钱买的。我就把这两样东西儿,折成了十块钱。咱俩第三盘棋,就赌十块钱一盘的,行了吧?”
黑脸的年轻人:“我我再把你的裤衩赢过来,你光着个屁股的,怎么家走哇?”
饶小秋:“你个黑小子准知道,第三盘棋还赢的了我呀?”
黑脸的年轻人:“我、我可是赢了你两盘棋了。”
饶小秋:“我第一盘棋输给了你,那是因为我关老爷,大意失荆州才输给你的。我第二盘棋又输给你了,那是因为我武大郎,逮着西门庆,跟他媳妇睡觉哪。我着急捉奸、要杀死西门庆报仇,才叫西门庆打坏的我。咱再来第三盘棋的时候,我就吸取了,输你前两盘棋的教训了。你知道个狗屁呀?”
黑脸的年轻人:“不管你怎么说,假如我要是,还赢了你第三盘棋的话,我要个裤衩儿、跟一双拖鞋有什么用啊?再说了你的裤衩儿、拖鞋再是新买的,到了你的手里一穿,也就成了估衣了,我要估衣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饶小秋:“你个小黑小子,要是个老光棍儿,寻个小寡妇当媳妇儿,准不嫌小寡妇是估衣?你今儿个怎么着,也非得跟我来,这第三盘棋不行!你要是再把我的裤衩儿、跟拖鞋都赢过去,我就不跟你来了!”
黑脸的年轻人,一看饶小秋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害怕的心想:“看来我要是不跟他,下这第三盘棋,今儿个我要是想,平安无事的脱身,是不可能的了。我要是硬走,他人高马大、皮糙肉厚,胖的赛头牛是的,我要是跟他动起手来打架,肯定的不是他的对手,这又是在他们村儿,连一个人向着,我说话的都有不了。唉、我跟他再下一盘儿,就再下一盘吧。反正我赢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我再把他的裤衩儿、拖鞋再赢过来,也就得了。”
黑脸的年轻人,心里正想着哪。饶下秋等不及了,他用两只手猛的一扽,黑脸年轻人的胳膊:“你小子想什么美事呢?你还接着跟我下,第三盘棋吗?”
黑脸的年轻人,吓的一哆嗦:“我我跟你接着下,第三盘棋。咱咱俩前说好了,我要是再把你的裤衩儿、拖鞋赢赢过来,咱就不不来了。”
饶小秋:“行,咱接着来吧。”
黑脸的年轻人:“你你前把我的胳膊松开,我再跟你下、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