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宗坡接过了烟点着抽了一口,坐在了炕沿上,扭头看着坐在向红梅背后,哭泣的儿子,梗梗着脖子:“你倒是真会找个避风港藏着啊!你己个跟大爷爷、大奶奶、还有你老姑说说,你因为什么事跟我顶嘴来。”
李真钢父女俩坐在了沙发上。
李真钢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看着小存:“小存你别哭了,你跟大爷爷说说,你因为什么事儿,跟你爸爸顶嘴来?”
小存抽噎着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汪宗坡:“你他妈的语文学的还挺好,概括能力还挺强,写他妈的记叙文你准是个高材生!”
小存:“我的语文不不忒好,上回个考试我我才考了十二分,是是百分至。”
汪宗坡:“你他妈的还觍着个脸的说哪,你怎么这么不嫌寒碜呢?你怎么今儿个这个事儿,叙述的这么清楚哇?”
小存:“我哪回一考语文试,写作文的时候,我我就想起你你一喝酒,打我的事来了。我我能考的好试吗?”
汪宗坡:“今儿个我也打你来,今儿个的事你怎么,叙述的这么清楚哇?”
小存:“今、今个我到了租界了,有人保护我了,不许你乱说乱动了。”
“嘿、你拿着这当了租界了?”汪宗坡说完站起身,就要蹿到炕上打小存。
向红梅一瞪眼:“宗坡你要干吗呀?你坐下!”
汪宗坡:“今今、今儿个我非揍死,这个小兔崽子不行!”
向红梅:“今儿个你揍死他,你就是犯了国法,你就得对命!别看他是你的儿子?他也是一个中国公民,他是受国法保护的!”
李真钢:“宗坡你别犯浑,你要是把你儿子打死了,你就前把我跟你大婶子打死了!”
汪宗坡转身看着李真钢:“大叔叔,这这、这我可不敢。”
李真钢:“一个跟己个的小孩儿,你至于着这么大的急、生这么大的气吗?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跟小孩说呀?你这么教育小孩哪行啊?你坐在炕上!”
汪宗坡坐在了炕沿上,抽了口烟,长出了口闷气。
向红梅:“现在是新社会了,慈父才能出孝子哪,不是旧社会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时候了。我告上你吧,树叶早早晩晚都得落在树底下。你年纪轻轻的,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哇?”
汪宗坡:“大婶子,我我就是、、、、、、”
向红梅:“你别就是了!你就说你老打小孩对吗?”
“唉!”汪宗坡弯下了腰抽烟。
向红梅:“我问你,小存刚才说的是弄么回事吗?”
汪宗坡点点头儿:“他基本上说的是弄么一回事儿。”
向红梅一笑:“你说话怎么还咬文嚼字的呀?还其本上是弄么回来事儿,我看就是弄么一回事儿。我这一辈一共生养了仨么小孩儿,他们仨长这么大,别说我跟你大叔叔打过他们仨,就连骂都没有骂过他们仨。”
汪宗坡:“我兄弟跟我俩妹妹,都懂事听说。”
向红梅:“什么懂事听说呀?就是你教子无方!并且你还大盆扣小盆儿,看不见己个犯的错儿,比小孩犯的错还大哪。宗坡,要想管别人、说别人的错,首先前得把己个管好了,别犯同样的错误,正人就得前正己!”
李真钢:“宗坡你也承认了小存,说的话基本上都对,你说说你们俩,谁犯的错误更大呀?”
汪宗坡直起腰来,看着李真钢:“大叔叔,我、我那不是叫他(指小存)给气的嘛。我一想起那三年困难的时候,心里就胆小。我我生怕没有粮食吃了再挨死饿。那三年困难的时候,野菜、树皮都吃光了,饿的我都吃过礁泥瓣儿,吃礁泥瓣连屎都拉不出来,差一点把我憋死了。你看看现在的这小孩们,拿着整个的大白面包子(馒头)就喂狗吃,这这、这不是犯罪吗?嘿嘿、就是短挨饿呀。要照着这么下去,还得闹一回那三年困难时期,现在这人遭的也忒厉害了。”
向红梅:“你的想法是对的,也是可取的。可是你粗暴的教育小孩的方式方法不对,更不可取。你要端正好态度儿、温和细语的说服教育小孩才对哪。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没有赶上过那三年困难时期,没有挨过死饿,他都不知道那三年困难时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一出生就赶上改革开放、人民的生活好了,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他糟蹋了一个包子渣,是情里之中的亊儿,关键的是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教育他了,怎么教育他养成一个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的良好习惯。你知道生产队的时候搞忆苦思甜、吃忆苦餐、点忆苦灯的事儿,那也是叫穷人们、教育小孩们,不要忘了旧社会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要知道现在的甜是怎么来的。要珍惜现在吃饱穿暖的好日子,就怕的是有人过上了幸福的好日子,忘了本大搞铺张浪费。你往后再教育小孩的时候,不能胡打烂挦毛。你要严人律己、正人前正己个儿,打铁必须自身硬。小孩掉了个包子渣儿,扔的地下了是个错事儿,你反过来拿了一个大包子,拽在他身上掉在地上了,沾上土你不吃了。我问你,你跟小存谁犯的错误更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