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的一擦黑儿,天空中就下起了大雪。
晚上九点多钟,石大海的儿子石秋风,也没有吃晚饭,在屋里地上揣着两只手,愁眉苦脸、心情沉重的在屋里地上来回转着圈儿,还不停的长吁短叹。
石大海生有两个儿子,长子石冬风、次子石秋风。两个儿子早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分家单过日子了。石大海的老伴头两年因病去世,石大海跟着两个儿子轮拔儿,吃饭过日子,在每个儿子的家里吃住一个月。这个月他轮拔轮到长子石冬风家,在石冬风吃住过日子了。
石秋风今天晚上,在为什么事在发愁烦恼呢?因为他的儿子已经订了婚,准备在今年的农历腊月的十五日、十六日结婚。媳妇那头要压包袱约钱,临时又涨了一百块钱,原来说好的要压包袱的钱是二百块钱,现在涨到的是要三百块钱了,不然媳妇就不来结不成婚。一百块虽然说是不多,可是要分对什么人说、对什么主来说。石秋风家为操持给儿子结婚,已经是高墙债磊了,再借一百块钱是难上加难了。石秋风是个老实巴交的个庄稼主儿,本来为给媳妇那头筹办彩礼钱,把亲戚六件、朋友,挨的着靠的着不离不错的,街坊四邻的老乡亲,借钱借了个到,他为媳妇那头儿,多要的这一百块压包袱的钱,可谓是跑细了腿,结果是他连一分钱也没有借着。今天下午他的妻子,又回到了娘家找亲的热的,借那一百块钱去了。
石秋风在屋里地上来回转圈转悠累了,就扭身坐在了炕沿上,裹了根早烟点着了,弯下腰愁闷的慢慢的抽着,等着妻子的归来。屋里没有生着炉火取暖,只是在灶火膛里烧了点柴禾,炕头还是有点暖乎气的?此时屋外刮起了东北风,屋里冷的够呛?石秋风抽了有半根烟,他就听到院里有人踩雪的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自己的妻子,回娘家借钱家来了,他脸上的愁云稍微消散了一些。他赶忙站起身来,准备去迎一下妻孑,他刚站起身来往前迈了一步,妻子就一撩帘儿,带着一股塞风进了屋。他一看妻子浑身抹脑的全是雪花儿,就像个雪人是的。妻子进到屋里没有坐下,在屋里来地上回走动着,两只手捧着放在嘴边上,把嘴里的哈气吐出来嗳乎儿,两只冻僵了的手。石秋风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呀。他把手里的半根烟在烟笸箩里捻灭,赶紧着伏下身在炕上,拿起了扫炕的笤帚,转身走到了妻子的身边儿,对来回走动的妻子,说:“你别走动了,我给你扫扫身上的雪,扫完了雪你赶紧着上炕,坐到炕头里去,盖上个被嗳乎嗳乎去吧”
妻子站在了丈夫的面前。
丈夫围着妻子的身边,把妻子身上的雪扫干净了。
妻子拽下了头上蒙的头巾,走到炕边把手里拿着的头巾
扔在炕上,脱鞋上了炕爬到了了炕头坐稳,丈夫在被垛上抻了条被子,盖在了妻子的下半身儿。
妻子叹了口气,满脸的愁云、沮丧地望着丈夫:“唉、我今儿个又白跑了一趟啊。我把娘家亲的、热的串了遍,一分钱都没有借着哇。”
石秋风坐在了炕沿上,长出了一口闷气:“自古已来都是穷居闹市无人问,富深山有远亲。有钱的人好借钱,没有钱的人不好借钱。”他强忍住眼泪儿,安慰妻子:“借不着就借不着吧,现在这人扶旗杆的人多,扶井绳的的人少哇,咱再想想别的法吧。“
妻子坐着两只手放在了小腹部:“唉、这可怎么着吧。咱要是差一百块钱压包袱的钱,给不了媳妇那头儿,把媳妇给散了,咱丢人现眼前搁的一边儿,往后咱儿子再想寻个媳妇儿,就比登天还难了哪。”妻子说完难为的抽噎了一声,眼泪可就流下来了。
石秋风在烟笸箩里,拿起了那半根烟点着抽了一口:“真是一分钱难倒了英雄汉哪。这年头子的人都是鸽子眼望高儿,还有好些是望高穷的人。”
妻子急、愁的一个劲的唉上叹气,坐直了身又弯下了身,弯下身又坐直了身,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