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没有骗人,他是受了皇帝旨意出来寻找朱厚照的。
他与朱家的藩王不一样,如朱无视乃至弘治天子其余的兄弟们,只要干掉了朱厚照,立时便能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为大明天子,可是他一个老太监,武功便是再高,也只是个太监。
各地藩王都有自己的潜邸,有自己信任的人,一旦登基,他顶多被用来过渡一些时日,随后便会被替换掉,或发配凤阳守陵,或去南京做个闲职,这些对于曹正淳来说都是不能忍受的。
而朱厚照则是不一样,其人是弘治天子唯一的儿子,不出意外,必是天子,帮他没有风险,况且曹正淳还早早做好了投资,日后新皇登基,他依旧能执掌东厂,大权在握。
所以,曹正淳是站在朱厚照这一边的。
不过姜离不知道这些,此时虽然已经身在保定,距离皇城不过一日的快马,但是越靠近京城,便越要小心谨慎。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那些意图篡位的朱氏贵胄,越是最后关头,便是愈加疯狂!
圣旨不假,不但有皇上的印玺,还有司礼监的批红与内阁的印鉴,这一份圣旨,代表了皇帝的意志还有文臣们以及内宦的意志,曹正淳伪造不出来的,不过姜离还是没法信任曹正淳。
却见他放下圣旨,收剑回鞘,拱手道:“曹公公,华山派姜离这厢有礼。”
“不必多礼,快领着杂家去见殿下吧!”曹正淳语气有些急迫的道。
不急迫不行,迟则生变,太子可是牵连着他的权势富贵,可是万万不能出差错。
“曹公公且慢,领公公去见太子没有问题,不过还请曹公公答应姜某一个条件!”姜离道。
曹正淳微微皱眉,道:“有话快说,只要让杂家见着太子,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好,那我就直言了!”
姜离点了点头,道:“我的条件是,请曹公公下令,让这些东厂的番子俱都在此等候,只有您一个人,可以跟我去见太子!”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其余几名太监和东厂的领头人物都是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信不过他们!
“大胆!”“无礼!”“小辈放肆!”……
众人接连呵斥,他们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又身居东厂要职,位高权重,姜离不信任他们,如何能让他们不生气?
曹正淳见状,轻咳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一个字,只是脸上还有几分不忿。
“你是不信任杂家,不信任东厂?”曹正淳脸色有些不悦的问道。
姜离淡然一笑,道:“殿下的安危,却是比姜某的信任重要的多,姜某此刻只求稳妥,望公公谅解。”
曹正淳武功虽高,不过若只是这太监孤身一人,以姜离、岳不群夫妇的武功,尚且能保得朱厚照安全,可若这些东厂的人都一拥而上,他们想要保全朱厚照,那却是有心无力了。
朱厚照的安危,便是华山派的安危,由不得他不谨慎小心。
曹正淳眼神微眯,却是突然展颜一笑,道:“好,你很好,难怪殿下选中你做护卫,有勇有谋,华山派出了你这样一个人才,看来压服五岳剑派,却是为时不远矣,杂家便答应你!”
“你们都在这等着,若有南下的大批人马,尽数拦下,一切都等杂家与太子回来再说!”
曹正淳一声吩咐,那数百骑顿时轰然应诺,声震四野,便是刘喜、曹少钦等人心中不满,也只能压下。
他命人分出一匹健马与姜离,两人随即快马奔驰,朝着保定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