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情形,的确很像是唐洁玉的丈夫。
可郁扶吟知道不是。
她自然记得,她灵识里藏着的那樽炼丹炉,也就是小蓝曾经说过。它的主人是一位女子,一位喜爱垂丝海棠的女子。
而原身便是那位女子的女儿。
若她只是一个无意中归来的魂魄,定不会违背唐洁玉的意愿去云京。可她的仇人在云京,她的亲人也在云京,所以她不得不去。
是以,就算她猜测诸多,并且确定自己所猜不差,却也仍旧要去云京。
唐洁玉跪在蒲团上,面色凄凄。她弓下身子,额头触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抬头,一滴泪不自觉滑落:“是我的错,没有教育好这个孩子。”
看着这样的唐洁玉,郁扶吟无声地叹了一声。
“跪下!”
唐洁玉突然发生,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没有犹豫,郁扶吟跪在了蒲团上,甚至主动磕了头,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她借了原身的身子,有些事情她自然是要替原身去做的。如今日磕这个头,是她该来的。无论是原身的身子还是小蓝,她都该来的。
“我竟是不知道,你骨子里竟然这么倔强,我不是早说了不许你去云京吗,你就非得去那个吃人的地方吗!”
唐洁玉气的话都说不连贯。
“母亲。”郁扶吟转过身子,冲着唐洁玉重重地磕下了一个头。
唐洁玉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双手扶着她的手臂,想要阻止她的行为,同时最终也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怎么能跪我呢,你怎么能跪我呢?”
“母亲说云京是吃人的地方,又焉知扶吟不能全身而退?”郁扶吟定定看着唐洁玉,不肯移动目光。
咬了咬唇,唐洁玉扭过头,没有理她。
果真是和那人是母女两,竟都是一样的倔强!可当初那人是那样厉害都不能在云京全身而退,这丫头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吗?去了云京只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总之,就是不行!”
唐洁玉咬着牙,不肯松口。
“事已至此,母亲阻拦我又如何?秋季比试的参赛者,除非是死了才可以避免去云京参赛,母亲是想让我死么?”
郁扶吟声音轻飘飘的,话却是有些重了。
唐洁玉听到这话,心头更焦躁了,轻轻叹息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母亲,左右我是避不开去云京了,倒不如将所有的秘密告诉我,待去了云京我也好避开祸事。”顿了顿,她又道:“母亲可别欺骗我,要不然可能越不想发生什么便发生了什么。”
唐洁玉盯着郁扶吟,突然生出了不认识眼前之人的想法来。
可这模样,这声音,却偏偏就是记忆中的样子。
她迟疑着,衣角几乎被她绞烂。
“云京有个大官,世人都称他一声郁丞相,那人便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