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和平阳军都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毫无疑问是两利的。

平阳军与四爷结契便能离开困住他们千年的地方，重返这人世间的热闹。可一旦结契平阳军和四爷将会变成牵连在一起，平阳军不得背叛四爷，否则将会遭受无穷无尽的反噬之苦。

而四爷不仅会得到足以毁天灭地的煞气力量，还有了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而同样的，他也会受到天地的束缚，有了对平阳军的管控之责。

四爷渴望力量，却厌恶麻烦。

除非一方身死，否则一旦结契，将无逆转可能。

郁扶吟只笑盈盈地望着这两人，也不出声。结契这事好处极多，这两人恐怕就是在绷着，只看谁先服软。

终于，将军下定决心，高大的身躯单膝跪地：“平阳军愿听主子号令。”

仲毅身后，那些士兵也都聚拢过来跪在地上。

“诸位既信我，我也自会护诸位周全。”四爷目光灼灼，红瞳闪亮。

这话结束，四爷以血结印，半空中很快出现一个古怪金色图案，这正是结契的“契”。而仲毅和平阳军的所有人也皆以自身黑气为引注入这金色图案中。

那金色越来越炫目，最后化成小小一片飞入四爷眼中。

郁扶吟望过去，四爷红瞳不再，幽黑的眸子忽明忽暗。

只不过……

“他们跟了你，你身上也有了这股臭味。”少女捏着鼻子，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闻言，四爷藏在面具下的脸一片铁青。

仲毅他们缩了缩身子，将自身存在感降的极低。他们知道自己臭，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也嫌弃自己啊！谁不想自己身上香香的，但这臭味就是摆脱不掉的噩梦。千年来他们不知用了多少种方法，却始终毫无成效。

郁扶吟勾了勾唇：“我有一符，可隐藏你们身上的臭味，不过过程有些许痛苦。”

闻言，仲毅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身后的平阳军也是发出“哇哇”的声音，显然都很兴奋。

痛苦算什么，他们这些年的痛苦还少吗？若是能去除他们身上的臭味，忍受一时的痛苦又何妨？

“夫人，来吧！”

仲毅声大如洪，这称呼却是把郁扶吟吓了一跳，一向镇定的模样消失不见，猛咳了几声后才狠狠瞪了四爷一眼。

四爷眨眨眼，没说话。

又不是他说的，瞪他干嘛？

郁扶吟化出一道大符。这大符与寻常符咒不同，此时飘在空中竟是和这个洞一般大小，而那符撒下细细碎碎的白光，竟能将仲毅和平阳军完全包裹住。

被这白光包裹住，无论是仲毅还是身后的平阳军都感觉到了通身舒畅。就像是洗了个澡，将脏东西都去除了，只留下最好的东西。

他们便也明白过来，郁扶吟先前所说的痛苦根本就是诓他们的。若这便是痛苦，他们宁愿时时受这种痛苦。

似是看穿他们心中所想，郁扶吟没好气地瞪了仲毅一眼：“这是洗髓符，你们可没有性命再洗一次髓。”

仲毅“嘿嘿”笑了两声，知道郁扶吟是在报先前的仇，只好装傻充愣。

“好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四爷淡淡瞥了一眼仲毅。

仲毅领悟过来，便和平阳军一起化为一缕轻烟，若没有四爷的召唤和他们自主意识，将没有人能看到他们。

出去因为没有了阻碍，郁扶吟与四爷顺利的来到了徐福书等人所在之地。

结界里的徐福书一脸幽怨，满脸都是被抛弃的模样：“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我都要生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