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凝云院的几个小丫鬟也跟着行礼。

裴淑慧想整治这几个小丫头，可她心中清楚若是整治了这几个，待会儿郁扶吟就会来芳淑院找她麻烦。别说自己的修为比不上那个臭丫头，若是她将郁振之引了来，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也算是白费了。

于是，她让自己表现出无异来：“这是怎么回事？”

华星瞧了裴淑慧一眼，见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如今果然和小姐说的一样，就算再想对付自己也不敢动手。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也不去触碰裴淑慧的霉头，只规规矩矩地说了起来。

“大小姐昨儿晚上感染了风寒，今儿个四皇子来看小姐，可谁知竟有这不长眼的心比天高，竟妄想勾引四皇子。好在四皇子心疼大小姐，没有上这个女人的当。最可恨的是，这个叫做红杏的丫头竟然说着一切都是夫人指使的！”

说到这里，华星故意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裴淑慧一眼，果然瞧见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于是，华星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小姐自然是不信这都是夫人的主意，于是便对这红杏用了点小手段，可惜这红杏竟是软硬不吃，一口咬定就是夫人指使。我们小姐气急了，说这丫头人也认不清，要这眼睛也没个用处，所以便将她眼睛给取了。”

华星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可裴淑慧却无端打了个寒颤。

裴淑慧心中清楚，这个红杏定然是把自己拖下了水。虽然自己并没有让红杏这样做，可郁扶吟恐怕已经认定了此事，她不认也得认。还有郁振之那里，若是他知道自己要破坏他那个宝贝女儿的婚事……

她也没有忽略到华星的最后一句话，又联想到先前那丫头说的什么“眼睛”，顿时心中一颤，对着红杏说话也没留情面：“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也不知是哪里学会的攀咬，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地上的红杏将头埋着，不愿意抬起头来。

裴淑慧拧了拧眉，一个眼神给身旁自己的丫鬟。

芳淑院的丫鬟都见过红杏的模样，此时都不敢上前。但她们想到裴淑慧的手段，又不得不上前，可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更是将头撇向两边不敢去看红杏的眼睛。

红杏被强迫着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这眼睛……”

饶是淡定如裴淑慧，此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红杏的眼睛里似乎瞳孔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白色的一片，这样看着委实有些瘆人。

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会被这样的红杏吓倒，手里满是鲜血与人命的裴淑慧自然不会。让她感到害怕的根本不是红杏，而是郁扶吟的手段。或者说……是郁扶吟恐怖的修为与控制力。

要想让一个人的眼睛变成这样，她也是知道这一种手段的。

可要使出这一种手段，必须要修者拥有恐怖的控制力，需要精准地找到人脑中的一根细小的线。只有将那根线破坏掉，人的眼睛便会变成这样。

如今红杏变成了这样，她费心钻研的魅男之术也算是毫无用武之地了。